上一次朱翊鈞去山東的時候,曾經在城門口見過這個江少卿,當時還叫人去查過他。
聞言,江才沉吟了片刻,緩緩的說道:“你派人去把少卿接回來,同時告訴老二,讓他去南京城裡麵找門路。他之前不一直說他有很多門路嗎?這次讓他找人。”
“老爺,找誰?”管家小心翼翼地問道。
把自己家的小少爺接回來,這件事管家能明白,畢竟小少爺年紀小,很容易惹出事來;而且他父親的身份特殊,不能在南京城繼續呆下去了。
“要能和宮裡麵說得上話的,最好能讓我們見到陛下。”江才沉著臉說道:“即便不能和陛下說上話,也要是陛下身邊的人。”
聽了這話之後,管家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難度有些大了吧?
不過他還是低著頭說道:“是,老爺。我馬上傳信給二少爺。”
事到如今,管家也明白這件事難度雖然大,可是老爺依舊讓二少爺去做,那麼就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等到管家退出去以後,江才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這一次的事,明眼人都知道就是皇帝在南京搞出來的。汪家得罪了皇帝,現在想拉著所有人一起下水。
自己不可能跟著他一起下水,自己這麼多年才走到眼前這個地步,怎麼可能給彆人陪葬?
自己家現在正是上升最好的時間,兒子現在是布政使,下一步就是巡撫,深得張居正的信任、前途無量。等到將來有一天,兒子坐到京城六部尚書的位置上,那自己家就會煊赫一時,取代汪家的地位也不是沒有可能。
因為汪家的事斷了自己家的傳承,這是絕對不能乾的!
江才這一次心裡麵已經打定了主意。
揚州衙門的事就更簡單了,打聽揚州衙門的事乾嘛?為什麼要打聽?
我才不打聽呢!
還用打聽嗎?
揚州衙門出了什麼事,難道還猜不到嗎?
自從那個楊大奇到了揚州之後,江才心裡麵就明白了,這揚州城肯定是要被清洗掉了。
上一次的揚州知府和揚州鎮守太監相互勾結,相互勾結也就罷了,還讓皇帝抓住了。
對於皇帝來說,地方太監和地方官員勾結在一起,你們把皇帝當成什麼了?你以為你們兩個找了地方上吊就能讓皇帝放心了?
彆開玩笑了,皇帝不把這個地方洗一遍是絕對不會放心的。
那些揚州知府衙門的蠢貨居然還去挑釁楊大奇,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那幫人現在就已經被楊大齊抓起來了。等到楊大奇清理完了知府衙門之後,可能就是揚州城的其他人了。
如果在這之前還不能在南京那邊找到門路的話,搞不好自己家就先完蛋了。
不過江才心裡麵還是有一點底氣的,來自於大兒子。再說了,天塌了有高個的汪家頂著,自己暫時還沒有什麼危險。
把所有事情都想通了之後,江才的眼睛驟然就亮了。
這一次看起來是危機重重,大家隨時可能會完蛋。可是對於自己家來說,這沒準還真的是一個機會。
如果這一次能把握住這個機會的話,自己家不但能更進一步,甚至能達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巔峰。
想到這裡,想不興奮都難!
江才站起身子在屋子裡麵走了幾圈,緩緩的說道:“不行,不能全都靠老二,還要想想彆的辦法。”
要不乾脆自己也去一趟南京算了?
自己離開之後,正好還能躲開揚州城的亂局,到時候揚州的事也找不到自己身上來。
越想,江才越覺得自己這個想法簡直就是神來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