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從地上爬了起來,臉色依舊很凝重。
事實上,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有多麼的嚴重。
張學忠做的可以說就是在逼宮。
如果皇帝不同意的話,你讓其他人怎麼看?
如果皇帝同意了,就會讓其他的影衛心裡麵長草。
對於影子來說,影衛最重要的責任就是保護皇帝、按皇帝的吩咐去做事,而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
今天你有了這樣的想法,明天你有了那樣的想法,這對皇帝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一來是容易出差錯;二來你們全都跑了,那要你們還有什麼用?
當初培訓你們的時候,可沒少花費時間、精力,還有金錢。現在你們要去做官,那就是另外一個方向了,當初何苦要參加影衛,直接去做官不好嗎?
影子跑到這裡請罪,就是因為這個。
在影子看來,這是他沒有約束好手下。
朱翊鈞笑著說道:“不必太擔心,朕沒有怪他。這次的事,他說的對,做的也對。好了,去吧。”
“是,陛下。”影子答應了一聲之後,轉身就向外麵走了出去。
等到影子離開之後,朱翊鈞神情緩緩的收斂了起來,轉頭看向陳矩問道:“你在影衛當中有多少人?”
“回陛下,隻有三個。”陳矩連忙躬身說道。
朱翊鈞點了點頭,揉了揉額頭,有些頭疼的說道:“讓你的人聽著點消息,不要手動去打探。如果有什麼議論的,第一時間報到朕這裡來。”
這件事情,朱翊鈞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有自己的想法,以前是這麼想的,難保以後不會變。
影衛當中該留下的是那些心思純粹的人。
產生了其他想法的人,不能強製的壓下去。壓下去的話,到最後隻能是適得其反,還不如趁這個機會把他們都放出去。
想做事的就去做事,這些人的能力是有的,而且也算得上是種子。
回頭給他們塑造一個信念:一日影衛,一生影衛。
到了那個時候,這些影衛被調到地方上去,也一定是自己的鐵杆,這就足夠了。隻要他們能發揮作用,在什麼位置上不重要。
“是,陛下。”陳矩連忙躬身答應道。
活動了一下筋骨,朱翊鈞說道:“其他方麵的消息,你也盯著點。最近不能出什麼太大的亂子,不要讓他們有機會。”
“陛下放心,奴婢明白。”陳矩恭聲答應道。
朱翊鈞沒有把張學忠之事放在心上,但影子卻不能不放在心上。
出了門口之後,影子看了一眼身邊自己的人,轉身向著不遠處走了過去。
在那裡,張學忠正站得筆挺筆挺的。
看到影子走了過來,張學忠一臉的緊張。
掃了一眼張學忠,影子緩緩的說道:“今天的事情就這樣了,讓你去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有人想和你一起去的話,也報上來。”
“大人,我……”張學忠有些遲疑的說道。
看得出來,他很緊張,顯然他也意識到了這次自己做的事有一些冒失了,或者說有一些不夠成熟。
他今天即便有這樣的想法,也應該先報給影子。
影子看了張學忠一眼,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隨後說道:“以後你就不在我手下做事了,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希望你記住,你是從影衛出去的,無論到哪裡,不要丟了影衛的臉。”
“如果有一天你做了對不起影衛的事、做了對不起陛下的事,我會親自送你走的。”
“大人放心,卑職絕對不會。”張學忠眼圈發紅的躬身說道。
影子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邁步向遠處走了過去。
張學忠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但是影衛中的事還沒有告一段落。
這次的事證明了自己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回去之後一定要把所有人都叫起來,然後好好的整訓一番,順便了解一下他們的思想。
思想工作是他們這些乾部培訓的時候提到的重中之重,在這方麵,影子沒有一時一刻放鬆過。
南京城聲勢鬨得很浩大,海瑞在不斷判刑,不斷有人被送走。
這些人全都被判了勞改,具體的去處,朝廷也沒瞞著人,直接就說被送到潘季馴那裡去挖河堤了。
對此,所有人的評價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