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能在皇帝身邊一直得寵,陳矩最大的倚仗有兩點。第一點是能辦事,第二點是懂事。
辦事就不用說了,他陳矩的能力毋庸置疑。無論是皇莊還是外務府,在安插人手方麵,陳矩都弄得非常好。
懂事就更不用說了,皇宮裡麵就沒有人比陳矩更懂皇帝的心思了。凡是他辦的事,就沒有皇帝不滿意的。
這是一個知道該做什麼、該說什麼的人。
張天師在得知陛下要召見自己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
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即便知道有什麼事,也能做到巋然不動。
這些年,皇帝沒著打著天師的旗號做事。
事實證明皇帝得了好處,張天師也得了好處,是一個雙贏的買賣。即便外人有懷疑,也沒人敢公開質疑。
張天師換了一身大袍,就直接來到了皇宮。
朱翊鈞看著麵前的張天師,也不得不感歎,經過這些年的進化,現在的張天師與自己想象中的更加相像了。
張天師此時身上穿著一襲雪白的雲紋道袍,長胡子長眉毛,手中拿著一把浮塵,比初見麵時更加有仙家風範了。
如果在額頭上貼一個五角星,你說他是太白金星,朱翊鈞都相信。
“參見陛下。”張天師見到朱翊鈞立馬躬身行禮。
“行了,坐吧。”朱翊鈞笑著說道。
一邊的陳矩把椅子搬了過來。
等到張天師坐下之後,朱翊鈞這才繼續說道:“今天把天師請進宮裡麵,是有一件事想和天師商量。”
“陛下敬請吩咐。”張天師連忙點頭說道。
張天師對於自我認知和自我定位是非常清晰和準確的,他當然知道皇帝找自己來就是做事的,所以他一點都不敢拿大。
眼前這位皇帝,自己可看不透。
朱翊鈞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最近太後的身子大好了,朕想做一場法會,一來酬神,二來也是祈福。”
“祈求太後的身子更好,祈求天下國泰民安。如果能祈求大明風調雨順、百姓安康,那就更好了。”
如果是彆人的話,張天師肯定會告訴他,你求的有點太多了。
可是麵對皇帝,張天師實在是說不出口,隻能硬著頭皮說道:“陛下,如此恐怕一場法會不行。”
“是嗎?”朱翊鈞一愣,又問道:“那要幾場?”
“至少要舉辦三場。”張天師想了想之後,一臉嚴肅認真的說道:“每場要用三天的時間,不能再少了。”
“這樣嗎?”朱翊鈞想了想之後說道:“那就這樣,你做四十九天的法會,地點就選在什刹海。朕回頭讓他們給你跳個地方。”
朱翊鈞忽然想起了後世大名鼎鼎的廟會,自己好像可以把這次的法會和自己的開發區結合在一起。
什刹海那一片本身就是自己新建的開發區,集享受和消費於一體。
如果在每年特定的時候再來個消費點豈不更好?類似後世的雙11。
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何況這一次還有機會。
於是朱翊鈞就有了這樣的想法,放在那裡正好,讓老百姓湊個熱鬨。
“放心,場地肯定寬敞,到時候讓百姓也去看看。”朱翊鈞笑著說道:“朕也不是那種隻顧著自己的皇帝,正好讓百姓也享受一下天師的賜福。”
張天師總覺得這件事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哪裡怪。
不過無所謂了,隻要陛下願意花錢,四十九天就四十九天。
張天師說道:“陛下放心,臣馬上就回去準備。”
朱翊鈞點了點頭,伸手招呼了不遠處的張誠說道:“你去配合張天師。”
“是,陛下。”張誠恭敬地答應了一聲,隨後便退到了一邊。
這幾天,張誠的日子並不太好過。雖然在南京城有了這麼一份功勞,但實際上這份功勞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大。
皇帝給了他賞賜,但是想要壓陳矩一頭是不可能了。
不過這一次沒被陳矩落下,張誠倒也心滿意足了。
現在陛下把這個任務交給自己,張誠的心裡麵又高興了起來。
陛下對這次的法會顯然很看重,回頭自己好好弄。
立功很重要,但是能揣摩陛下的心思更重要。隻要自己這一次把法會辦得漂亮亮的,那就肯定能得到陛下的欣賞。
朱翊鈞把事情安排完了,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