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2 / 2)

秘密 若花辭樹 6913 字 8個月前

她忽然就不害怕跟沈眷對視,也不逃避看她的麵容了。

哥哥已經過世兩年,沈眷總要開始新的生活的。她想,如果她還活著,再過上些年,等哥哥從沈眷心裡淡去後,她可能會追求她吧。

之所以是可能,而不是肯定,是因為顧樹歌還是很怕,怕諸事挑明後,她們連家人都沒得做。

跟一生都在沒有沈眷陪伴的日子裡度過相比,更可怕的是她與沈眷再無交集,連家人都不是。

不過現在想什麼都沒用了。

她已經死了。

冬天的天亮要來得遲一些,差不多六點四十的時候,天才完全亮透。

顧樹歌跑出去,發現下雪了,昨晚她竟然一點都沒發現。雪積得還不太厚,顧樹歌在草地前蹲下,想要用手聚起一捧雪,她努力了好幾分鐘,卻是連雪的冰涼都沒感覺到,草地上的白雪仍舊是平平整整的模樣,沒被動過分毫。

身後關門的聲音傳來,沈眷撐著把傘出來。

顧樹歌放棄了抓雪,跟沈眷一起出門。

車子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他們今天去的是刑警隊。

她們一到,就有刑警隊的一名警察來接待。警官臉上長了一圈胡茬,襯衫也有些皺,看來是一整晚沒睡了。

這件案子的影響很糟糕,一方麵是死者的身份,另一方麵是能引起人心惶惶的案情。凶手不捉住,總會讓人覺得有一個偷盜屍體的變態生活在人們當中。

刑警隊昨天一接到陳行峰移交過來的宗卷,就開始加班加點,昨天一天除了出了其他警的同事,全隊加班。

接待她們的警官姓李,是刑警隊的隊長,李隊一看到她們,就說:“沈女士來得正好,我們查出凶手是怎麼把受害者遺體偷走的了。”

他一麵說,一麵示意沈眷跟他進去。

辦公室有點亂,各種各樣的A4紙、照片,扔的到處都是。但二人一鬼都沒在意這些小節。

李隊把一疊記錄表拿給沈眷看,然後說:“出入太平間的屍體都有記錄。我們比對了記錄和監控,發現多了一次搬運。”

他說完又推過來一張照片。

一個穿著殯儀館工作服的人,推著一具棺材,棺材是放在推車上的。他戴著帽子,戴著口罩,光是從照片看,連性彆都不能斷定。

“就是他?”沈眷看過照片,問。

李隊點頭,又把監控錄像掉了出來。

下午四點鐘,這個人推著棺材過來,看他的樣子,還跟門前守著的兩個保安打招呼了。

下午四點正好是人一天當中最放鬆的時候,工作一天已經累了,而離下班又不遠了,身體和神經自然而然地就鬆懈了下來。

根據監控顯示的時間,他進去了差不多七分鐘的時間,又推著棺材出來,出來的時候,他也跟兩個保安點頭了。

然後他就從從容容從監控中離開了。

“我們的同事已經在根據其他監控推測他離開的方向,一有眉目,馬上就可以出警。”李隊比交警那邊要配合得多。在查案過程中,警方有權利向公眾保留一切細節,但他卻選擇開誠布公。

顧樹歌卻不那麼樂觀,這個人連什麼樣子都看不出來,一點點體征都沒表露,他要從監控中逃離,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沈眷也是這樣想的,她問:“還有彆的發現嗎?”

李隊道:“暫時沒有。”

他一說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帶著細框眼鏡的男生拿著一張化驗單衝了進來:“化驗出來了!”

他氣喘得有點粗,明顯是一路跑來的,說完才發現辦公室裡還有另一個人。他停頓了一下,沒有說下去。

李隊叩了叩,說:“這是受害者家屬,我們必須查明真相,給受害者和家屬一個交代。你發現了什麼,說吧。”

白大褂這才把化驗單放到辦公桌上,說:“我是法醫,昨天我化驗了從太平間拿來的一些證物,主要是白日菊。”

他停頓了一下,臉色變得很古怪:“白日菊裡化驗出了一種物質,叫做鯨落蘭。”

“鯨落蘭……”沈眷臉色變了,連顧樹歌也感覺到脊背發涼。

白大褂看到她的臉色,就知道她聽說過鯨落蘭。

“這是什麼?”李隊問。

小年輕就朝向李隊,單獨跟他解釋:“鯨落蘭不是一種蘭花,而是一種香料。這種香料很少見,也很昂貴。它香味很特彆,就跟毒品似的,就讓人如癡如醉,入墜舊夢。最初是文藝複興時期,意大利貴族在舞會上點來助興。後來越來越多貴族使用,導致鯨落蘭成了舞會象征,一旦點燃,就必然伴隨翩然起舞。”

他一解釋完,連李隊也驚住了。

一間空蕩蕩的太平間裡,點著白色的燈,正中是一具像棺材似的冰櫃,冰櫃裡躺著一個死了六天的人,她的臉被撞得看不出原貌,血凝結了,組織液變成黃色的,跟血凝到一起。

一個推著棺材的人走了進來。他開始還是正常的樣子,關了門,拿出香來點燃,也許還準備了音樂和紅酒,他繞著屍體,翩然起舞,興許還拿起屍體邊上的白日菊,如癡如醉地邁著舞步,轉著圈,像是沉醉在舊夢中。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給大家拜年了,祝小可愛們在新的一年裡無所畏懼,諸事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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