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一種,顧樹歌都不想試,她不想為了自己,傷害沈眷。
“但是找了八天,派出去的人,沒有找到他的任何蹤跡。你肯定知道,這在現代社會意味著什麼。所以,我們繼續找,但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
現代社會找人,當然不是像古人那樣,拿著一張畫像,到處張貼,憑著肉眼搜尋。憑借顧氏集團的影響力去找一個人,不說隨找隨到,但至少在八天時間裡,絕對不應該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顧樹歌還是不鬆口:“既然是高人,肯定沒那麼容易找到的。”
沈眷把流程又看一遍,開始準備需要的物品。顧樹歌說了好多遍不行,都沒用,她聽不到。於是她隻能看著她忙碌。
沈眷很快就把該有的物品都備齊了,她稍稍平靜了一下,說:“要開始了。”
顧樹歌往後退出七八步,跑得遠遠的,以防這個儀式具有強製性,站得太近,會被控製魂體。
可是一站遠,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了。看沈眷的角度也跟平時緊跟在她身邊的感覺不一樣。
她看到沈眷獨自一人,一絲不苟地淨手,虔誠地焚香,默念經句。第一次念《本願經》她是對著經書讀的,後來她想會不會是對著經書讀,不夠誠心,於是就把經文都背了下來。
這種佛門經文,佶屈聱牙,連讀都很難讀通順,更不用說背了,厚厚的好幾本,沈眷兩個通宵沒合眼。
其實,用現代人的眼光,看這種像是封建迷信的佛教儀式,是有點可笑的。但沈眷做得很認真,一步一步,完全按照書上描述的來,半點錯都不敢出。
顧樹歌看到她將符紙點燃,默念著一段咒語,符紙燒完灰燼落到一杯水中。她驀然睜大了眼睛,看著沈眷把那杯水喝了下去。
根據書裡的解釋,這杯符水能讓人的身體元氣虛弱,好讓邊上等待的陰鬼趁虛而入。
顧樹歌頓時覺得她就是一隻張牙舞爪,等著侵占姐姐身體的惡鬼。她連忙又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她看到沈眷的身體竟然當真有了變化。在她的眼睛裡,沈眷的身體像是被虛化了,並且散發著一種吸引力。
在陰鬼顧樹歌的眼中,這具虛弱的身體顯得無比美味。
這個辦法竟然是有效的!
顧樹歌克製住撲向軀體的衝動,甚至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
過了不知道多久,沈眷的身體恢複原樣。
但她的臉色很蒼白,像那種重病傷了底子的人,顯得很憔悴。
她沒有上她的身,她就這麼虛弱了,如果她上了,哪怕操作得夠小心,也會讓她大病一場的吧。顧樹歌默默地想。
“小歌?”沈眷在近處尋找她,她不知道她已經躲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顧樹歌聽到她的召喚,慢慢地走近,走到她麵前。
沈眷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瞬間虛弱下來,可是顧樹歌沒有上她的身。她沉默了一會兒,柔聲問:“你怎麼了?”
顧樹歌歉疚地低下頭:“我們不要用這種辦法。”
“凶手很狡猾,你要儘快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上我的身,是我們目前能找到的,唯一湊效的辦法。”
沈眷氣色很差,她這幾天本來就沒有休息好,因為那杯符水,她的臉色更加憔悴。顧樹歌的記憶中,沈眷總是很強大,不管有什麼危險,都能堅定不移地擋在她身前,好像什麼都難不倒她。
雖然她仍舊思維清晰,聲音也是柔和之中,不失冷靜。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起來好像不那麼無堅不摧了。
顧樹歌有些無措,但更多的,是心疼。
有些底線是不能破的,她想知道她死亡的真相,想要永遠留在姐姐身邊,但是如果付出的代價是傷害沈眷,那麼這些她都不要。
“還沒有到那一步。”顧樹歌覺得辜負了沈眷的好意,可她卻說服不了自己毫無負擔地上沈眷的身。
空氣中還有符紙燃燒後的氣味,香燭仍在燃燒。
按照前幾回的慣例,這時應該就是沈眷收拾起這些器物,然後安慰她不要沮喪,不要放棄。
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溝通的辦法,沈眷怎麼會這麼輕易放棄。
她拿出新的香束、蠟燭、符紙,換了一杯新的水。
顧樹歌緊張地盯著她。
“如果你在,就到姐姐身邊來。”沈眷對著空氣說。
說完,她就開始從頭進行儀式。一步一步,有條不紊。做完了前麵的步驟,她點燃符紙,將灰燼收到水杯中,然後端起杯子,喝裡麵的符水。
這一次,她喝得很不順暢,顧樹歌看到她的雙眉皺成了一團,吞咽困難,但她還是勉強自己全部咽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