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2 / 2)

秘密 若花辭樹 6070 字 7個月前

可惜事實是沒有人看得到她,也沒有人能跟她說話,她是真的死了。

顧樹歌又想起什麼。把手心攤開,朝上麵吹了口氣。

沒有氣流的感覺。

所以她歎氣也好,呼吸也罷,都不是真的,隻是像“躺”、“坐”一樣的形態而已,是她做人的時候,留下的人的姿勢和習慣。

為了證實這個想法,顧樹歌做了一個屏住呼吸的動作,然後靜立不動。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過了許久,顧樹歌緩緩地眨了下眼,恢複“呼吸”。她剛剛屏住呼吸的時候,沒有感覺到任何窒息,肺部也沒受到任何負擔。

她有些明白了。

她現在做的事情,都是生前留下的習慣,都不是真的,包括走路,恐怕也隻是習慣,她完全可以飄著行動,就像在地底下時那樣。

她也有些理解為什麼可以坐在椅子上,沙發上,卻不能坐在桌子上了。因為椅子、沙發是坐具,工匠製作他們的時候,融入了意識,興許每一件東西都有類似於靈魂的存在。所以坐具她可以“坐”,沙發本來就有躺的作用,所以她也可以“躺”。

那麼她的慌亂,還有看到沈眷時的愧疚心痛,是不是也是假的,隻是習慣而已?

這樣一想,心口的位置又傳來鈍鈍悶悶的疼,顧樹歌低頭,她抬手按到心口的位置,這回手沒有穿過身體。這是說明她的手無法穿過相同的物質,還是說她的心其實還在呢?

顧樹歌不明白。

她忍不住又做了一個人才有的動作,她歎了口氣。

第一回做鬼,迷茫一些也是正常的。

沒有了繼續探索的心情,她回到客廳,依舊是用走的姿勢。

就著路燈微弱的光,她看到沈眷低頭看著手裡的什麼東西。

顧樹歌走近了,探過腦袋,發現沈眷看的是從她身上取下來的那枚符袋。她看得很入神,就像符袋中潛藏著什麼秘密。

顧樹歌不解。

這枚符袋是沈眷兩年前送給她的,她貼身攜帶有兩年了,最初的時候,經常拿下來看,還悄悄地打開過。符袋的口子沒有密封,要打開很容易,裡麵放的是一枚佛像與一張符紙。符紙和常見的沒什麼兩樣,奇怪的是那枚佛像。

佛像不知道用了什麼材質,黑色的,像是玉,觸手生涼,十分溫潤,但仔細看又不是玉,像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礦材。佛像的樣式也很不尋常,常見的佛像都是慈眉善目,帶著一股慈悲的意味。但這枚佛像卻像是怒目金剛,不僅不慈悲,而且顯得凶神惡煞的。

顧樹歌也奇怪過,沈眷並不是一個有宗教信仰的人,為什麼會給她一個這樣的符袋,還要求她貼身帶著。但她信任沈眷信任慣了,沒想明白也就擱下了,沒去追根究底。

現在符袋回到了沈眷手中。

顧樹歌在她身前蹲下,也跟著看起這枚她貼身帶了兩年的符袋來。

還是原來的樣子,它的主人經曆了死亡,它還是乾乾淨淨的樣子,沒染上血汙,也沒沾上灰塵,黃色的布料有些粗糙,卻莫名的給人一種超塵脫俗的意味。

“不應該。”

顧樹歌聽到三個字。

是沈眷說的。

顧樹歌抬頭,看到沈眷眼中融化在眼淚裡的痛苦與絕望。

什麼不應該?顧樹歌迷糊,猛然間,她腦海中一閃,潛藏在記憶深處的那段回憶浮現。她想起來了。那天,沈眷把這枚符袋交給她,對她說:“一定要貼身攜帶,包括睡覺的時候,也不能離身。”

她當時說:“這個是小孩子才帶來辟邪的,我才不要。”但是說是這樣說,她還是接過來,妥帖地放進口袋裡。

沈眷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又說了一句話。

那句話清清楚楚地浮現,在她記憶中帶起一陣回響,沈眷說:

“它能幫你擋一次死劫。”

顧樹歌歎了口氣,可惜她毫無胃口。這些血液看起來一點也不美味,一點也不好喝。她挨個兒試過去,全都碰不到。

看來跟血型也沒關係。

沈眷又等了兩分鐘,那一排杯子裡的血液沒有任何波動,她就明白了,這些血,對小歌無效。

於是沈眷開始考慮,是這些血液對小歌無效,還是隻是剛剛那一段時間,她能觸碰到鮮血?又或者,小歌隻能碰到她的血?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霸王票,謝謝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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