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人來的很快。
初始聽薑大嫂和四嫂去他們家喊人,田家人還有些懵,甚至沒打算動。這麼冷的天,出門可不就是遭罪?
直到見薑大嫂和四嫂麵色不對、又多問了幾句,田家人方反應過來,意識到情況不對勁,這才匆忙起身,一路小跑來到了薑家。
“親家,咱們有話好好說。我家婉兒就是在家裡被慣壞了,不會為人處事。若是她哪裡做的不對,你們隻管打罵,不必跟我們客氣,好生教訓就是。”田家一眾女眷之中,打頭陣的依然是田大伯母。
倒不是說田大伯母而今還如往日裡那般看重田婉兒這個侄女,而是因著田大伯母好臉麵,總是以田家長房長媳自居,凡事都愛出頭,以彰顯她在田家與眾不同的非凡地位。
像今日這樣的場合,田大伯母就肯定要站出來說話,否則就變成田家其他女眷的主場了。
“不敢,你們把人領走。”薑老爺子言簡意賅,給出他的立場。
啊?真要他們把田婉兒領回去?這可不行!出嫁的閨女被趕回娘家,會直接影響娘家其他還沒成親的姑娘,更會危及田家的名聲!
此般想著,田大伯母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親家這話可不能亂說。婉兒這才嫁來薑家沒兩個月呢,她肯定是還不適應、不習慣,這才做錯事,惹了婆家不高興。這樣,你有什麼話隻管跟我們這些娘家長輩說。之前是我們太過縱容婉兒,才沒把她教好。這次還是我們來教她,我們承擔責任。”
“嗬!你們沒有教好,我看是你們田家從上到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吧!”薑老太太撇撇嘴,這句話就很有些攻擊力了,“不要以為大家都是瞎眼的,你們田家最近乾了什麼/齷/齪/事,真以為我薑家沒人知道?”
田大伯母跟薑老太太之間早就有恩怨,而今可謂是誰也瞧不上誰,誰也看不起誰。換了平日裡這般杠上,田大伯母肯定毫不客氣的反擊回去。
偏生今日這事涉及到田婉兒日後的歸宿,田大伯母不敢過於強勢,就隻能低頭認栽:“親家怕是誤會了,我們田家可是本本分分的好人,怎麼可能乾什麼/齷/齪/事?”
“沒乾?你們敢說,你們
沒有上山去摘梅花?滿山的梅花都快要被你們薅乾淨了,你們還好意思睜眼說瞎話的站在這裡騙人?”提起這事,薑老太太就一肚子的氣,“行啊,你們說是誤會。那你們好好解釋解釋,你們摘梅花乾什麼?擺在家裡好看嗎?”
“這不是冬日在家裡閒得慌,就琢磨著找個法子賺點銀錢嘛!我家閨女心靈手巧,聽說鎮上有人賣裝了梅花的香囊,可值錢了。咱們家就想著學一學,折騰折騰。怎麼?礙著你們薑家什麼事了?親家這是生的哪門子氣呀?”摘梅花做香囊這件事,田大伯母早就想好了說辭。而今被薑老太太當麵質問,她臉不紅氣不喘,立馬給出回答。
田大伯母之所以反應如此迅速,無疑是被逼的。主要也是因著這段時間田家上山摘梅花的事情被村裡人傳的沸沸揚揚,他們不得不給個說法。
說起這事,田大伯母也很是不平。早先薑菱去摘梅花,村裡人隻當薑菱愛美,全然沒放在心上。換了他們田家去摘,雖然人去的是多了點、動靜也確實大了點,怎麼就莫名其妙成為了村裡人的眼中釘?
一想到村裡人那些酸裡酸氣的質疑和討論,田大伯母就恨不得開口罵人。偏生最最無奈的是,他們摘回去的梅花都沒有派上用場,全都浪費了。
“你閨女心靈手巧?你哪個閨女這麼心靈手巧,叫出來給老娘看看。老娘倒要親口問問,她是在哪兒聽說的這事,又是從哪兒打聽到的消息?還是她自己花錢買了香囊,拆開看了裡麵裝的是啥?”反正薑老太太自己沒去鎮上,根本不知道鎮上是怎麼傳的這事兒。她就認定了是田婉兒暗地裡通風報信,田家人居心叵測,沒安好心。
“這,這不是走在路上隨便聽彆人一說麼!小事小事,不值一提。”田大伯母自然回答不上來薑老太太如此精準的提問,當即擺擺手,開始顧左右而言其他,拚命將薑三海拉下水來,“我就是覺得吧,家醜不可外揚。雖然我家婉兒可能確實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對,可你家老三到底是讀書人,名聲總歸要的吧!這要是外麵大家都開始傳薑三海把自家媳婦趕回娘家,他還怎麼出門見人?萬一不小心再傳去鎮上,被私塾裡
的夫子和同窗知曉,三海可不就得被人嘲笑了?”
“妻不賢,乃為禍。無需避諱,不畏流言。”身為讀書人,薑三海確實很在意名聲。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會輕易受威脅。
之前田婉兒退親的時候,薑三海人不在薑家村,並不知情。等到他回來薑家村,薑家已經跟田家再度談攏親事,連田家送來的一畝良田都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