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太太頓時就坐不住了,瞪大了眼站起來。真的是半個豬頭啊?還有這麼大一塊牛肉……比她讓老二媳婦拿回娘家的東西還要貴重。
“老二媳婦,你娘家人沒罵你?”薑老太太其實並不愛占彆人的便宜,主要是好麵子,生怕旁人背後說是非。這不,短暫的驚嚇過後,薑老太太問薑二嫂道。
“沒呀,大過年的,他們乾嘛要罵我?”比起薑老太太,薑二嫂才是真正的斤斤計較,且極愛算計自己的得失。隻不過她這個人會看臉色,知道不該爭的時候不能動。反之,一旦給了她可以爭的機會,她半點也不輸給任何人。
“娘,大壯他外公外婆聽說明年兩個小子要去鎮上念書,特意回給咱家的禮。”薑二哥沒有說的是,薑二嫂今日一回娘家就開始各種吹捧薑三海和薑菱,直把他們家在鎮上新買的那處宅院誇上了天。而薑二嫂娘家人一聽薑家居然在柳兒胡同買了宅院,態度立刻大變,這才有了如此豐厚的回禮。
“娘,其實這點東西不算什麼的。我娘家本來就是開酒樓的,最不缺的就是吃食。哪日他們真要是回咱家好幾匹布,那才是真的花了銀錢。”薑二嫂今日又是大出風頭又是揚眉吐氣,說出口的話都變得張狂了起來。
“話可不能這樣說。就算是吃食,也是花了銀錢買回來的,還能是打天上掉下來的?”薑老太太搖搖頭,在這事上卻是很拎得清,當即反駁道。
薑二嫂嘴上小聲嘟囔了兩句,卻也沒再反駁了。
相較之下,兩手空空回來的薑大嫂神色就很有些尷尬了。她是真的處處及不上兩位妯娌,著實有些對不住薑家。
“老二、老二媳婦,你們明天跟老三還有菱兒一塊搬去鎮上,這些吃的你們都帶走。”薑老太太向來是不關注家裡幾個兒媳婦作何感想的,也並不會要求每個兒媳婦都必須從娘家帶回禮,自然就沒有注意到薑大嫂的反應,隻是一門心思跟薑二哥和二嫂吩咐道。
“明天就搬去鎮上?是不是太趕了點?”薑二哥當然不介意搬去鎮上住,原本就是定好的事情。不過這大過年的,明天才初三,薑二哥往年都是過了初八才去鎮上的。
“趕什麼趕?宅院買了就是用來住的,一直空著哪裡來的人氣?再好的屋子沒人住,也會顯得衰敗。你小妹花了那麼多銀子買回來的府宅,是讓你們隨意霍霍的?
都麻利的滾去鎮上住,省得整日留在家裡礙老娘的眼!”提到薑菱必須提早搬去鎮上的理由,薑老太太一肚子的氣,當即就發了怒。
無緣無故挨了一頓罵,薑二哥眨眨眼,好奇的看向了薑菱。這個家裡能讓薑老太太做出這個決定的人,也就隻有薑菱了。
“今天王家又上門來提親了。”薑菱沒想過要瞞著薑二哥他們,而且也是瞞不住的事兒,當即就解釋道。
薑二哥瞬間了然,便不再多問了。
薑二嫂則是左看看、右看看,張張嘴、又閉上了。算了,反正她這邊也沒有合適的人家說給薑菱,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的發言權,還是閉嘴保平安吧!
至此,薑菱他們搬去鎮上的事情就定了下來。薑家大房和四房接受良好,都沒有露出不高興,也沒有存下任何的芥蒂。
大年初三,薑四哥特意去找二堂伯借了牛車,先將薑菱他們送去鎮上,再返回薑家村將牛車還給二堂伯。
“趕明咱家也買輛牛車吧!方便省事,也不用特意找彆人借。”二堂伯的牛車,薑菱已經坐過好幾次,感覺還不錯,對他們這樣的農戶人家也很合適。
“確實可以考慮考慮。”接薑菱話的人,是薑二哥。
“那這事就交給二哥幫忙盯著了。二哥認識的人多,肯定能尋到合適的牛車。銀錢放心,我來給,多少都行。”拍了拍自己的腰包,身為全家最有錢的人,薑菱還是很有底氣的。
“不用。牛車買回來是家裡一起用,到時候我跟爹商量,由家裡給。”薑二哥並不是那種厚著臉皮占自家小妹便宜還心安理得的人。這些年他每個月賺的銀錢積攢起來,當然夠給家裡買一輛牛車。隻不過因著家裡有薑三海在讀書,大家都會刻意的省著花,輕易不會動大筆銀錢。
現下卻是不一樣了。有薑菱在,薑二嫂輕輕鬆鬆就賺了四兩銀子。雖然不是長久買賣,卻也給了薑二哥一定的靈感。
隻看薑菱花的多賺得多就知道了,一味的克扣自家人、拚命的積攢銀錢是不行的。想要家裡蒸蒸日上,他們應該想法子多賺銀錢。隻有賺的多了,他們才能過的更加紅火,心裡也更加的安穩踏實。
“那也行。等家裡銀錢不夠
了,再找我要。”沒有跟薑二哥推脫,薑菱一口應下,回道。
“知道了,不會忘記你的。”雖說不愛占薑菱的便宜,可薑菱這般理所當然的語氣聽在薑二哥耳裡,著實很舒坦。到底是一家人,薑二哥也不再見外,笑著點了點頭。
前麵正專心趕著牛車的薑四哥聽到這裡,終究沒能忍住,小聲提醒道:“咱家就我一個人會趕牛車,大哥、二哥、三哥到時候都一起學起來啊!”
薑三海本是置身事外在默默看書,聞言抬起頭,麵色不變:“大哥和二哥學。”
薑二哥臉色僵了僵,不自在的彆開視線:“還是大哥學吧!大哥平日裡趕牛犁地不是做的挺好?老把式了,肯定很快就能上手。”
“那還不如讓咱爹學。咱爹的地犁的最好了,比大哥快。”順著薑二哥的話,薑四哥尤為實誠的說道。
薑二哥和薑三海對視一眼,沉默片刻,同時出聲:“那就讓爹學。”
“啊?”真的讓爹學?薑四哥不禁苦了臉。他就隻是順口一說,並不是這個意思,爹不會罵他吧?
薑菱和薑二嫂忍俊不禁,哈哈笑了起來。反正不管家裡誰學,她們肯定是輕輕鬆鬆隻等著坐牛車的。
大壯和二牛就很是激動了,揮舞著手臂大喊道:“我們學,我們來學!”
“就你倆這個頭,可彆把牛車趕到河溝裡去了。”拍了拍大壯和二牛的腦袋,薑二嫂沒好氣的輕哼了一聲,“還是等你倆長大了再說吧!”
“不用他倆學。”薑菱搖搖頭,看了過來,“等他倆長大,咱家就該是坐馬車出行,而不是牛車代步了。”
薑二嫂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連稱是:“對對對,等他們兩個毛頭小子長大,咱家三弟肯定已經是官老爺了。咱家直接坐馬車,可威風了。”
薑菱的原意是,以她的賺錢手段,很快就能牛車換馬車,帶領薑家人一起奔赴小康生活。而薑二嫂顯然理解錯了,直接想到了薑三海的頭上。
不過,薑菱也沒想著解釋,索性就朝著薑三海遞了個眼神過去:“三哥,咱們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可都指望你了。”
“嗯。”薑三海並未過多言語,簡簡單單一個字卻帶著鏗鏘有力的味道,刹那間
就震住了薑菱。
薑菱深吸一口氣,無言以對。好吧,男主氣場就是這般優秀而強大,像她這種小嘍囉就隻有乖乖仰望的份了……
另一邊,田婉兒的心情很是糟糕。
原本昨日大年初二,她打算趁著王家上門提親,悄悄將薑三海約出來,好生跟薑三海道歉認錯,求得薑三海原諒的。
然而,王大娘是個沒用的,王福山更是不可靠。他們母子二人非但沒有纏住薑老太太和薑菱,王福山更是出了薑家大門就直接上田家來找了她。
天知道田婉兒當時是多麼的驚慌失措,差點就把王福山轟出田家大門了。
可那麼多田家人看著在,田婉兒不敢表現的過於明顯,就隻能隨意找了個說辭,連忙將王福山支了出來,領到僻靜的小角落裡說話。
在田婉兒看來,隻要她想,安撫住王福山根本不是問題。可王福山就好像發了瘋一般,一個勁的追問她,薑菱是不是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田婉兒下意識就想矢口否認。然而隻看王福山的反應,田婉兒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知道肯定是薑菱在王福山麵前胡說八道了什麼,田婉兒急忙柔聲安撫王福山:“福山哥你先彆急,咱倆的事兒都過去那麼久了,隻要以後咱倆警醒點、少見麵,旁人尋不到我們的把柄,自然說不得咱倆的是非。”
“過去那麼久了?咱倆這才剛分開多少日子,你就覺得咱倆過往的情意都過去了?”往日的王福山確實很好哄騙,今日卻是沒有被田婉兒勸走,“婉兒你跟我說真心話,之前你為什麼突然後悔?你明明已經順利退了親,為什麼又非要尋死覓活的嫁給薑三海?你根本就不想嫁給我對不對?你一直都是在騙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