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婉兒並不打算在今時今日就將薑三海拖/下/水。所以不管她做的多麼高調, 她都不會輕易將薑三海的名諱報給正圍著她的這些路人知曉。
可田婉兒沒有料到的是,薑菱下手會如此的狠,居然直接當眾喊出了她的名字!
“薑……”田婉兒咬咬牙, 看向薑菱的眼神就帶上了幾分怒意。
“呀!田婉兒, 真的是你呀!”沒給田婉兒把話說完的機會,薑菱猛地喊出聲來,嗓門比方才更大, “你怎麼跪在這兒呢?這是出了什麼事兒,咋還跪在地上呢?”
被薑菱這麼一喊,田婉兒尚且還沒來得及出聲,周遭倒是有熱情的路人幫忙開了口:
“這位小婦人好可憐的,她男人不要她了呢!”
“對呀對呀, 真是可憐。這年頭的壞男人還真是可惡, 居然連糟糠之妻都拋棄!”
“還有婆家人也不對。一大家子的惡人,婆婆不慈, 小姑子又毒,妯娌也都不好相處,真是可憐喲!”
……
伴隨著路人們的七嘴八舌, 薑菱不由就扯了扯嘴角。原來田婉兒說來說去, 說的還是他們老薑家的事情啊!隻不過從田婉兒嘴裡說出來的, 儘數都是薑家人的壞話罷了。
薑菱從來都不對田婉兒抱有任何的期望, 此刻哪怕親耳聽到大家的議論紛紛, 她也沒覺得生氣, 隻是神色坦然的站在那裡, 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和姿態。
田婉兒最討厭的就是薑菱這般模樣。好似她就像一個跳梁小醜,顯得尤為滑稽和可笑,也極為的難堪和丟臉。
薑菱到底憑什麼在她麵前傲氣啊?不就是薑三海唯一的親妹妹嗎?不就是很受薑老太太的寵愛, 又被薑三海護犢子嗎?等哪日薑菱嫁出去,還有什麼底氣在她麵前蠻橫不講理?
田婉兒一直認定自己早晚會是薑家下一代的女主人。薑家幾個兒媳婦,她一個也沒放在眼裡。哪怕是薑老太太,田婉兒也不過是想著在她尚未站穩腳步之前,姑且先讓讓薑老太太。等到她徹底在薑家主/持/大局,屆時即便是薑老太太,也必須往後站。
是以從始至終,田婉兒都沒有太過將薑老太太亦或者薑菱視為最大的對手和敵人。在田婉兒內心最深處,她需要竭力挽留住的,是薑三海的心。她需要討好拉攏的,是薑老爺子。
這也是為何田婉兒時常舉動和行為前後不一的症結所在。哪怕她嘴上說的再是好聽,她根本沒辦法從內心最深處認同薑老太太和薑菱。也就直接導致了田婉兒一會兒變一個態度,連她自己都總是摸不準自己的位置,做什麼錯什麼,說什麼錯什麼,極為矛盾。
當然,不管情不情願,田婉兒的表麵功夫還是會做的。隻不過遇上現如今的薑菱,任憑田婉兒怎麼偽/裝,都沒能成功。
“不過姑娘,我剛剛聽著,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兒?”有人相信田婉兒,就有人相信薑菱。這不,信了田婉兒一番訴苦的路人不斷的在開口,也有人靠近了薑菱悄悄問道。
“當然不是這麼一回事兒。至少我知道的,不是這樣。”相比田婉兒之前竭力博取同情的賣力/演/出,此時此刻的薑菱很是淡定,語氣也顯得有些冷淡。
不過正是這樣的冷淡,讓一部分路人深信不疑。本來麼,跪在地上那小婦人哭的雖然可憐,但口齒格外伶俐,一番話說的很是動聽,直把那些大老爺們聽得麵露憐惜,怎麼看都不像那麼一回事兒。
反而是後來的這位小姑娘,話不多,人瞧著又好看,比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那個小婦人不知道要順眼多少。於是乎,她們就理所當然站在了薑菱這一邊。
“原來都是假的呀!我就說嘛,找男人找到考場外,這還是頭回見。”
“還不是覺得讀書人都傻,好騙唄!你們瞧瞧她哭的多可憐,周遭多少人都在同情她呀!”
“我剛剛就聽著不對勁,說了半天都是騙人的。現在的人怎麼那般的壞?這不是成心欺騙咱們嘛!”
……
“怎麼就是騙人的了?人家小婦人都說了,她被她夫君拋棄了,她多可憐啊!”
“被趕出婆家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誰願意說出來給外人聽,還是當著咱們這麼多人的麵說?肯定是真的啊!”
“我倒覺得這後來的小姑娘看著像是來鬨事的。好端端的又沒礙著她什麼事兒,她從哪裡冒出來的?故意湊熱鬨、看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