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爺, 您可真是高看我了。”薑三海無奈的笑笑,指了指薑菱的屋子,“那位的官職比我高, 能耐也比我大。”
“官比你大?怎麼可能?他當時不是連科舉考試都沒過?”薑家大爺爺還記得齊瀾初次來薑家村的時候, 他有當麵問過,齊瀾沒能考過科舉, 完全不如薑三海。
“他不需要科舉考試也能當官。”說心裡話, 薑三海對薑大爺爺是敬重的。他不希望薑大爺爺因為不知道齊瀾的身份做出一些錯事來。畢竟在齊瀾這裡, 一旦得罪了薑菱,隻怕“無知者不罪”這句話就沒辦法適用了。
雖然跟齊瀾算不得多麼的至交好友, 但是不可否認, 薑三海對齊瀾是有一定了解的。在齊瀾這裡,薑菱哪怕算不得不可觸碰的禁忌, 卻也絕對不是隨便可以任人欺負的。
像今日薑大奶奶的作為, 或許薑大奶奶覺得很正常, 薑大爺爺也沒放在心上,隻覺得長輩稍稍推一下小輩,全然不值一提。可是齊瀾那裡,薑三海很確定, 之後還會再提,而且很難輕易揭過。
薑大爺爺不是傻子。很多事情他一開始沒有想到, 不是他被蒙蔽了雙眼,而是他根本沒有往那方麵想。但是現下薑三海都說的這般明顯了, 薑大爺爺麵色變了又變,猛地回過神來。
“哦對了, 他是我去帝都科考時候的考官。”為了避免薑大爺爺低估齊瀾的出身, 薑三海接著又補充道。
這一次, 薑大爺爺是徹底被震住了。
他一向以薑三海為榮,總覺得薑三海是他們薑家最有出息的小輩。而薑三海也確實一直以來都沒有讓他失望過,直至今日順利入朝為官已然是他們整個薑氏一族最厲害的小輩了。
也是因著薑三海的關係,薑大爺爺對同族以及同村的很多小輩都尤為看不上。連帶當時就沒瞧上齊瀾,也是將齊瀾視為了尋常比不上薑三海才學的學子。
可是現下薑三海卻告訴他,齊瀾其實並不是他所想的那般模樣,反而是他們薑家村根本得罪不起的金貴人物?
“那我,我之前……”一想到先前對齊瀾的怠慢,薑大爺爺不由有些懊悔。他向來自詡很會做人,眼光和交際也尤為不錯,鮮少會得罪人。卻沒料到在不知不覺中,他早已經將齊瀾這麼一位大貴人給得罪了。
再聯想到他們薑家村這大半年始終沒能將鞋子賣出去的實際困難,薑大爺爺恍然明白,原來他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會做人。恰恰相反,他明明已經將人得罪卻根本沒有意識到,怪不得他們薑家村越來越低迷,差點牽連所有村人的生計……
薑三海並非故意嚇唬薑大爺爺。他隻是善意的提醒,既然薑大爺爺已然知曉是怎麼一回事,他便不再多提,秉持了沉默。
“三海啊,你說,他是不是從心裡記恨上咱們薑家了?”薑三海不再多提,薑大爺爺卻是記在了心裡,連連追問。
薑三海抿抿嘴,並未立刻應聲。不是不想回答薑大爺爺,而是這個問題委實有些難回答。
要說齊瀾這個人尤為大方,隻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薑三海不相信。可要說齊瀾記恨上“他們薑家”?倒也不至於。最起碼齊瀾肯定不會遷怒他們一家人。但是薑大奶奶本人,薑三海敢保證,肯定被齊瀾記住了。
齊瀾確實記住了薑大奶奶。乃至於對薑大爺爺,齊瀾也不是很喜歡。
在來到薑家村之前,齊瀾對薑氏族人有一定的了解。提到薑大爺爺,不管是薑三海還是薑菱,都是讚許有加。但是在齊瀾看來,薑大爺爺也就那樣。
不過齊瀾從未想過要跟薑氏族人有過多的接觸。薑大爺爺的好壞,跟齊瀾也沒有關係。他更是不會在意薑大爺爺對他是什麼態度。
直到今日薑大奶奶的作為,一如薑三海所想,齊瀾是肯定生氣的。
“真的沒事。我那位大奶奶啊,這些年一直都想跟我娘爭個高低。偏生我又是我娘最心疼的閨女,所以她時不時就衝我說教兩句。我都習慣了,從來不會放在心上。”跟齊瀾一樣,薑菱也沒想過跟薑氏族人有更深的牽扯。除了必要的接觸,她向來跟薑氏族人保持距離,省得又要被薑氏族人逮著說三道四。
要知道,而今的薑菱跟原主比起來,隻會更加的高調,也更加的另類。落在薑氏族人的眼裡,她的名聲遠比原主更加的差。
好在薑菱從未想過要討好薑氏族人。想當然的,就不必在意薑氏族人的看法和態度了。
然而,薑菱今日顯然沒能找好說辭。她這一番話出口,直接就定死了薑大奶奶在齊瀾心目中的“惡名”。
在齊瀾這裡,薑菱毋庸置疑當屬第一。但凡對薑菱不好,齊瀾勢必會記住。如薑大奶奶,此刻聽在齊瀾的耳朵裡,不單單是今日推了薑菱,原來以前也有一直欺負薑菱啊……
新仇加上舊怨,之後不管薑大奶奶如何作為,都不可能在齊瀾這裡博得半點好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