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跟這個太子沒大仇,她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刻意在報複自己。
“胡說八道什麼。”皇後皺著眉不悅的瞥了她眼。
“表姐。”六公主也意味深長的拉了拉她衣袖。
掃了眼她脖間的指痕,秦硯眸光微動,繼而轉身徑直離去,後麵的柳吟非常有自覺的追了上去,都不用人催。
今日太陽並沒有那麼大,午時還有些微風拂來,惹人昏昏欲睡,柳吟就這麼捂著隱隱作疼的脖子跟在他身後,不時給那個小祿子使眼色。
後者非常“識時務”的退的遠遠的,她不急不緩的跟在後麵,禦花園人來人往,看到他們的太子殿下,紛紛跪地在一旁,頭也不敢抬。
跟了一段路,柳吟才敢邁著小碎步上前,伸過腦袋認真道:“剛剛……謝謝太子哥哥了。”
又是一陣沉默寡言,柳吟也習慣了這樣的他,左顧右盼間,見周圍沒什麼人經過時,這才低下頭輕聲道:“好吧,我說實話。”
她揪著手帕,聲音跟蚊子飛一樣,“我……的確是因為爹娘……才……才一直纏著你的,他…他們……都說讓我……嫁給你,我……我也沒辦法。”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她肯定玩不過這個太子,與其和他玩心眼,不如老實交代。
輕細的聲音響起在身側,男人眼簾微垂,棱角分明的輪廓不帶任何情緒,繼續腳步穩健的走在前麵,好似什麼也沒有聽到。
見他沒有反應,柳吟也有些忐忑不安,撇撇嘴,隻能繼續跟在他身後道:“我今日便要搬回府,以後也不會再纏著殿下了,反正……你也不會娶我。”
這樣也好,說清楚後她就不用再演戲,渾身輕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再表現出一副被這個太子傷了心的模樣,便不會有人懷疑她為何轉變的這麼大了。
“小祿子。”
突然的聲音嚇得落後一大截的人連忙追了上來,額前不自覺冒著虛汗,“殿下有何吩咐。”
“孤記得庫房中還有一盒玉靈膏,待會拿給她。”他聲音清淡。
小祿子頓時一臉呆滯的抬起頭,看著自家殿下的背影,忽然有種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的感覺,等回過神,又連忙應聲,“是!”
柳吟也是一臉懵逼的瞪著眼,就跟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旁邊的人,她……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腳步一頓,秦硯忽然回過身,嚇得後麵的人立馬身子一僵,神色緊繃的左顧右看著,手心不自覺開始冒起虛汗。
“日後多與沈太傅念些書。”他眸光暗沉,說著,便往一個拐角走去。
小祿子也是收斂著神色趕緊跟了上去,還不禁回頭看了眼那位柳二姑娘,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沒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看來在這位姑奶奶沒進東宮前,自己還是得多打好關係才行,免得以後日日被尋麻煩。
直到細雲追了上來,柳吟才逐漸回過神,粉唇緊緊抿著,不由抬手摸了下自己脖子,她知道對方就是在嫌棄她,還拐彎抹角的罵人,讓自己多讀書,不就是說她笨嗎?
“小姐,太子殿下與您說了什麼呀?”細雲滿臉都是好奇。
歎口氣,柳吟隻能重新往長春宮走去,“沒什麼。”
反正她以後是不可能再嫁給這太子了,知道自己騙了他,對方怎麼可能還會娶自己,等回到長春宮後,和她姑母說了今日搬回府後,對方有些不願,還是柳吟說這是她娘的意思,對方才肯放她走。
回到擷芳殿一邊收著東西,六公主還在那依依不舍的遊說她不要走,柳吟有些無奈,又不是見不到了,她以後不還是會進宮做伴讀的嘛。
直到那個小祿子送藥膏過來,柳吟才想起去看自己脖子上的傷,隻覺得那個太子下手可真狠,差點沒要了她半條小命,這都留下指印了。
“柳姑娘若是哪還覺得不舒服,那得趕緊找太醫,這魚刺可大可小,一定得放在心上才行。”小祿子十分擔憂的樣子。
柳吟靠在軟榻上一臉怪異的看了對方一眼,這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這該死的東西今天居然對自己也有好臉色了。
“那沒什麼事奴才就先告辭了。”小祿子點頭哈腰的趕緊退了出去。
倒是六公主接過那瓶藥膏仔細端詳著,跟著小臉上又布滿驚詫的湊了過來,“這可是西域進貢的玉靈膏,聽聞能活血化瘀祛除一切疤痕,一共才三瓶呢,連母後都沒有,皇兄居然給了表姐!”
一邊指揮細雲把皇後給的賞賜都帶上,畢竟都是錢,聽到六公主的話,柳吟也隻是站在書桌前繼續收拾著自己的書,悶聲道:“我都快被他給掐死了,難道不可憐嗎?”
說著,她又左顧右盼一眼,立馬拉住六公主胳膊,一臉凝重的道:“這事一定不準告訴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