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上班的時候,一些感冒或者低燒她都沒有去管,基本睡一覺就好了,最多吃點藥,可沒想到這副身子這麼虛弱,連喝藥都不管用。
指腹輕按著她額心,男人語氣深沉,“明日再去淋一下如何?”
柳吟:“……”
閉著眼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睡著的樣子,連呼吸也跟著綿長了起來。
窗台前滴下不少雨珠,一場大雨過後,直到次日微陽升起,地麵還留有不少淺灘,秋風蕭瑟,宮人們陸陸續續從宮道上經過,腳步匆匆的趕著去完成自己的差事。
巳時張氏就進宮了,恰好晨省剛散,等她來到長春宮時,隻見皇後正疲憊的靠在軟榻上,任由紅杏給她按著額心,短短幾日,她好似蒼老了許多。
擺擺手,讓眾人都退下後,她才五指一緊神色凝重起來,“嫂嫂應該也聽說了,今日朝上,皇上又嗬斥了哥哥,還將三叔侄子革職了,收受賄賂的又不隻他一個,皇上分明就是在針對咱們柳家。”
說到這,她神情越發陰沉起來,張氏也是歎口氣,無奈的道:“好在如今五公主主動自請去和親,霖兒倒是不用再娶她,就是可惜兵符還是被皇上收了回去。”
近日柳家就是四麵楚歌,那些尋常討好巴結的人紛紛都避之不及,真是人心冷暖。
“有件事,本宮一直未曾告訴嫂嫂。”
猶豫再三,皇後還是皺起眉,欲言又止的看向窗外,“前些日子皇上召見了吟兒,一開始我還有些不解,可直到最近本宮才發現了些貓膩,皇上居然想斷了吟兒生育的可能!”
她手心頓時一緊,一雙鳳眸中滿是怨色,聞言,張氏也是大吃一驚,繼而也是驚怒交加的一掌拍在桌上,麵上算是掩飾不住的心疼。
“咱們柳家世代為國為民,就算有錯處,那也不該遭這樣的卸磨殺驢,皇上是要斷了柳家所有退路不成!”饒是張氏再好的脾氣,這時心中也全是不甘。
皇後沒有說話,隻是忽然起身一步一步來到窗前,看著屋外的天,眸中頓時閃過一絲精光,“咱們……的確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
——
柳吟是午時醒來的,這次劉嬤嬤倒沒有再催她,隻是感受到自己沒有那麼暈後,她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一邊起床讓人傳膳。
深怕她燒不退,劉嬤嬤可是守了一夜,直到晨間聽殿下說太子妃的燒已經退了,她才險險鬆了口氣,深怕這小祖宗出個什麼好歹。
雖然燒退了,不過柳吟的感冒卻沒有好,鼻音格外重,事實證明她以後一定要加強鍛煉,可不能應了那句話,風一吹就能倒。
“有個好消息,小姐聽了肯定會開心。”細雲一邊替她梳著發笑道。
聞言,柳吟隻是瞥了她眼,“你如今倒還會賣關子了?”
也不敢再瞞她,細雲立馬低著頭認真道:“奴婢聽說,今日五公主向皇上自請去突厥和親,皇上似乎是氣極了,竟然也答應了下來,命令禮部準備相關事宜,不日就和突厥使節離開。”
瞪大眼,柳吟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銅鏡裡的人,怎麼也沒想到那五公主會主動自請去突厥和親,誰也不知道突厥那個新大汗是老是醜,五公主還這麼年幼,怎麼會有這個膽子?
不知為何,她忽然想起了昨日雨中的人,或許,裡麵有其他隱情也不一定。
“不過奴婢還聽說了件事,沈太傅一直病重,皇上今日特意派人送了些藥材過去,還問及了沈瑤的婚事,似乎對其極為滿意,奴婢覺得皇上此舉肯定不簡單,如今各個成年皇子都已娶了妻,皇上這意思除非要給她和其他世家公子賜婚,要不就是想讓她給殿下做側妃,您可不得不防。”
細雲一個勁在那裡分析了起來,等劉嬤嬤進來時,也是睨了她眼,“皇上前些日子就與皇後娘娘提過充實東宮,如今再召見沈姑娘,心思還有何不明白的?”
梳好發,柳吟默默來到外殿吃著東西,突然覺得有些心裡有些不舒服,不過也是,身為儲君,東宮肯定不能隻有寥寥幾人,那就是她這個太子妃不稱職了。
喝著粥,屋外忽然腳步匆匆進來一個人,看到她後,立馬諂媚的屈身行禮,“奴才叩見太子妃。”
咬著包子,柳吟瞥著他道:“什麼風把祿公公吹來了?”
神色一變,小祿子躬著身繼續賠笑著,縱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太子妃,可還是認真道:“殿下讓太子妃待會去書房一趟,說……您這幾日都未曾抄書。”
“才不去。”
她咬著包子,小臉上滿是嚴肅,“我病了,要休息,而且我這裡也有書房,為什麼要去殿下那裡,要是看到了什麼,又要說人家是奸細,我以後再也不要去那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