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最近柳吟感覺自己口味刁鑽了不少,而且一聞到那些怪怪的味道就受不了, 她覺得這肯定是抑鬱症的前兆, 壓力太大,這兩天隻要一聽到劉嬤嬤說懷孕的事, 她就想吐, 明顯是生理性的恐懼。
越想越心酸,她默默的給自己夾了顆青菜,心情格外沉重,整張小臉上都皺在了一起, 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那張粉淡的小嘴一張一合的扒著幾粒白飯,還有一顆粘在了唇角,扒了半天飯也一動不動,秦硯眉間微蹙,夾起一個雞腿放在她盤中, 記得她最喜歡吃這個。
“胃口不好, 便讓廚房多做些補湯,你這樣子, 難怪一直沒有動靜。”他聲音帶著點嚴謹。
柳吟:“……”
默默的抬起頭, 她一臉怨念的看著旁邊的人,小手緊緊捏著筷子, 一副欲言又止卻又不敢吭聲。
催催催, 就知道催, 好不容易擺脫了她娘和皇後的魔爪, 每天被劉嬤嬤念叨已經夠痛苦了,現在這人居然也在催!!!
“我又不是母豬,哪能說生就生,殿下和姑母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從來都不會考慮人家的感受。”
她輕哼一聲,又扒了口白飯,一邊瞥著旁邊的人念叨著道:“再說了,萬一這不是我的問題呢?”
話落,她也不敢去看旁邊的人臉色,趕緊起身放下筷子,一溜煙就跑了出去,似乎深怕被人抓起來教訓。
柳吟感覺自己要完,她居然在質疑她們的太子殿下不行,聯想著以前每次對方生氣的模樣,覺得自己這次就算一哭二鬨三上吊也哄不好對方了。
悻悻的回到自己院子,她還心有餘悸的讓細雲偷偷去廚房給她端碗粥來,她現在隻想抽自己一巴掌,什麼叫做自討苦吃說的就是她自己了。
不過對方並沒有過來找她麻煩,可能是想著等她自己過去認錯,柳吟非常有自覺的趕緊讓廚房送來一碗燕窩湯,剛準備過去深刻檢討自己的錯誤,卻沒想到司衣局把衣服給送來了。
華麗的鳶尾迤邐大氣,一層又一層的紋繡精細又彆致,那隻騰飛的鳳凰赫然躍於袍身,莊嚴肅穆,卻又讓人心生震撼。
不同於劉嬤嬤和細雲眼中的驚歎,柳吟隻是過去提了下裙擺,頓時眉頭皺的老高,“這得多重呀。”
她永遠都忘不了成親那天差點沒被身上的衣服給拖垮,這件鳳袍明顯是那個的幾倍,也不知道這是料子做的,這一層一層重的她一手都提不起來。
“這是今年西域剛進貢的絲錦,總共才三匹,其中兩匹就全給娘娘裁製鳳袍了,殿下當真是將娘娘放在心尖上了。”鄭管事毫不掩飾麵上的諂媚。
劉嬤嬤也是笑著順手推過去一個荷包,“真是有勞鄭管事了,布料再好,那也得你們司衣局巧手如雲才行呀。”
“哪裡哪裡,這都是奴才該做的,隻要太子妃滿意,那便是奴才們的福分。”後者趕緊恭敬的低下頭。
柳吟心裡又沉重了下,可一邊還是笑了聲,“本宮很滿意,你辛苦了。”
一想到後天就是登基大典,她這心裡就莫名緊張了起來,再看這衣服,重的讓人絕望,彆提還有那個壓斷頭的鳳冠了。
等劉嬤嬤送對方出去後,柳吟歎口氣,一邊讓人把鳳袍收好,跟著便端起燕窩湯去書房認錯,早認錯早安生,免得以後被人記仇找她麻煩。
冷風蕭瑟,等柳吟頂著寒風來到書房前時,缺恰好撞上從裡頭出來的柳國正,兩人相視一眼,後者立馬皺起了粗眉。
“後日便是登基大典了,你不回去準備,還來這打擾殿下忙正事,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他抬手就準備去敲她腦門。
話是這樣說,可他眉宇間的春風得意依舊掩蓋不住,苦儘甘來說的就是他如今的心情,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後者趕緊退後一步躲開,倒是一旁的小祿子突然笑著道:“柳大人莫要誤會,太子妃定是來給殿下送吃食的,又如何會打擾殿下。”
柳吟端著燕窩湯往前走了幾步,一邊沒好氣的看了眼後麵的人,“我本來還想送爹爹一副範治的秋雨圖,如今看來,還是留給我自己好了。”
聞言,柳國正頓時神色一變,“這個臭丫頭!”
這麼多年真是白疼她了!
推開房門,柳吟本以為裡麵沒人,卻不想屋裡還有個眼生的男子,許是注意到自己,還立馬停下話聲對她行了一禮。
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猶豫了下,柳吟還是端著燕窩湯邁著小碎步來到書桌前,不過男人卻是一眼也不看她,和以前生氣的時候一模一樣。
見殿下沒有避諱,男子頓了頓,還是繼續說道:“方進在西北和東南徘徊了一圈後,近日又去了西南,而且還與鎮南王的人碰了麵,緊接著便不見了蹤影,屬下讓人尋了許久也未再看到對方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