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長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悠著小腿,鄭貝貝懶洋洋道:“還有牙齒,每一顆都要清潔到位。”
“……你還是殺了我算了。”
“你說什麼?”
“好好好,馬上弄。”
十分鐘後,賀玉舒的短袖已經被汗水浸濕了。手忙腳亂的把消毒濕巾丟掉,他轉頭:“這下可以了吧。”
掰開粥粥的狗嘴,端詳片刻,鄭貝貝勉為其難的點頭:“還湊合吧。”
盛夏濃烈的陽光下,少女低垂的長頸白嫩纖細,像是會反光一樣,深深的頸窩上,散落著幾絲又細又軟的頭發,毛茸茸的,讓人特彆想將伸手將頭發彆到少女的耳後。
“吧嗒”一聲脆響,賀玉舒猛地回神。看著自己手上的巴掌印,他哽住:“呃……那個,我隻是想幫你把頭上的臟東西拿掉。”
“你爸當年也是這麼說的。”鄭貝貝無語。
因為聲音太小,賀玉舒壓根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什麼。”
從長椅上站起來,揉了揉大金毛的腦袋,鄭貝貝瞥了他一眼:“彆再跟上來了,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不是說好擦完就不生氣了嗎?”
望著少女的背影,好半晌,賀玉舒突然笑了起來。
晚上下班回家,不知道為什麼,賀宵總覺得今天自己兒子的心情特彆好。
“狗呢,還回去了?”他問。
“還了還了。”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賀玉舒轉頭問管家:“今天早上,你喂那種金毛吃什麼東西了麼?”
頓了頓,管家如實道:“家裡的阿姨好像喂了它半個紅薯。”
“噗嗤”一下,賀玉舒笑出了聲:“那就沒事了,你忙你的吧。”
“……是。”
看著時不時笑一下的少年,賀宵目光微微一沉。不知道為什麼,賀宵總覺得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在想鄭貝貝?”冷不丁的,他問。
“……爸?”
看著賀玉舒突然僵硬的表情,賀宵覺得,事情不能再這麼發展下去了。
*
到底是父子,心性相同,賀宵年輕的時候能憑借著一張厚臉皮往鄭貝貝身邊湊,賀玉舒當然也能乾出來這種事。
這天下午,又一次在商場偶遇了賀玉舒,鄭貝貝無力極了:“你一天天的,難道就沒有彆的事情可以做麼?”
“我用我的身高發誓,這次真是巧合。”賀玉舒一臉認真道。
再信他,那自己就是個傻子。
深吸一口氣,鄭貝貝選擇繞開他走。
兩個小時後,跟在少女身後,提著大包小包從商場出來,賀玉舒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爸?”
“你果然又來找她了。”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賀宵示意他們開門:“去哪兒,我送你們。”
鄭貝貝呆了呆:“不用了,我自己打車走。”
不知道為什麼,在麵對賀宵的時候,她總覺得怪彆扭的。
平複好乍一見父親的忐忑,忽略那一點點莫名的窘迫,賀玉舒不由分說拉著她往這邊走:“這邊是步行街,得走好遠才是出租車站點呢。我爸難得發善心載人,你趕緊上來,大奔馳裡的味道可比外麵的車好多了。”
實在是拗不過,鄭貝貝隻好妥協:“……謝謝叔叔。”
賀宵笑了一下:“不客氣。”
為不可聞的呼出一口氣,車子緩緩啟動,外麵的光影緩緩掠過,走出鬨市。唇角微勾,賀宵冷不丁的將油門踩死。
頭撞在車窗上,賀玉舒呲牙咧嘴:“爸,你這是謀殺啊!”
小姑娘隻覺得一陣頭昏腦脹,顯然,她也磕的不輕。然而還沒反應過來,鄭貝貝就感覺到身側的車門被打開了。
“你沒事吧?”男人的聲音低沉優雅,像是春風又像是夏雨。
“沒事……”勉強搖了搖頭,然而還不等把話說完,她接著就感覺到了一方手帕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唔唔唔!”
掙紮了不到半分鐘,小姑娘終於抵抗不住藥力,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隨手將塗了乙/醚的手帕丟到一旁,賀宵站在外麵,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沒有人看到,男人眼中藏著淡淡的複雜:“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警惕心還真是一點都沒長。”
她總認為,這個世界上都是好人。
因為事情發展的太過突然,賀玉舒可以說是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到汽車引擎重新響起,他才驚叫出聲:“爸!你這是做什麼?!”
趕忙查看拍小姑娘的臉,一邊拍,賀玉舒一邊慌裡慌張的喊:“喂,喂,鄭貝貝你沒事吧?”
“死不了。”賀宵扯了扯嘴角:“我塗的藥水不多。”
“爸!”讓小姑娘枕在自己腿上,賀玉舒死死盯著他瞧。
賀宵目光不變,隻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彆這麼看著我,之前不是還是你說的麼,陸商很在意她,所以我們可以利用她。”
“怎麼,你後悔了?”男人的眼神,倏爾變得淩厲。
“賀玉舒,你現在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
少年心神大亂,好半晌沒發出聲音來。
一個半小時後,車子駛出市區,來到了郊區一個廢舊的倉庫裡。不好的預感越重,等賀宵下車之後,賀玉舒下意識抱緊了昏迷不醒的鄭貝貝。
“手拿開。”不由分說將少年推開,賀宵將小姑娘橫打抱起。
隱約明白他要做什麼了,賀玉舒慌裡慌張的下車:“爸!爸!我仔細想過了,這件事跟貝貝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我覺得陸商也不會因為一個女孩就來這裡。”
“你先冷靜一下,咱們再商量商量,說不定還有更好的辦法呢?”
“我已經把她給迷暈了,她也看到了我的臉。”賀宵輕笑:“最重要的是,我來的太湊巧,鄭貝貝肯定以為是我們商量好的。就算是我放了她,她也不會再搭理你了,你明白麼?”
賀玉舒臉色微變,半晌後,他苦笑道:“不理就不理唄,總有辦法能讓貝貝原諒我的。”
定定的看了跟自己麵對麵站著的少年,好一會兒,賀宵找到早就準備好的繩子和膠帶,然後將鄭貝貝牢牢捆在了椅子上。
見他動作,賀玉舒更慌了:“爸爸爸,彆這樣,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揪著少年的衣領,將他拖出倉庫,從頭到尾,賀宵的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一把將賀玉舒按在奔馳車引擎蓋上,他聲音冷靜低沉:“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你拿出手機報警,然後讓警察把我抓走。第二,我把汽車鑰匙給你,你開車馬上給老子滾蛋,就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知道父親不是在開玩笑,賀玉舒握著鑰匙的手驟然收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