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如青當然說好,說完之後趕緊調動靈力穩住身形,免得被穆良驟然飛起的瓊林劍給甩下去。
不過這次速度雖快,卻沒像先前一般讓人毫無準備,也沒有在空中畫龍,甚至她還能看到大師兄護持她的手臂,頓時心中一暖。
鳳如青始終覺得自己的童年,是從上懸雲山開始的,之前在人間受的那些苦,比起懸雲山上堪稱混吃等死到處作妖的日子,也變得不那麼苦了。
她有一起胡鬨的小師弟,一群時常帶給她新鮮玩意的師姐,一個如兄如父的大師兄,還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師尊,這一切原本多麼美好,隻可惜……
鳳如青恨自己沒出息,資質差,又愚笨執拗,也無法因為窺得預言,便立刻將十年的傾慕之心迅速磨滅,若不然那預言到最後,也不至於落得那般的淒慘境地。
鳳如青深知自己心智軟弱,否者無情道也不可能修成這個糟糕模樣,但她不想像預言中那樣,隻有暫時舍棄這些,躲避開災難的源頭,找機會溜走,再改投彆派。
如此一來,師尊不會因為她的孽障心思殺她,大師兄不會為她經脈儘碎,而小師弟也不會被她累得身死。
她想的清楚,現下也已經混出了懸雲山,隻等尋著機會便溜掉,躲起來,這樣就能夠規避掉一切的不幸。
鳳如青胡思亂想之時,穆良加緊速度,終於追上了先行弟子,一行人,前前後後,禦劍大約兩個時辰,才終於到了靈雀山腳下。
一行人到的時候,青沅門弟子已經在那裡等著了,這不是鳳如青第一次見到青沅門的弟子,但一次性見到這麼多青沅門弟子還是第一次,青沅門弟子服是草綠色,站在山林之中衣袍和樹枝野草一同被風吹得舞動,竟然有種詭異的可愛。
尤其是那一個個頂著高高發髻揚起來的小腦袋,鳳如青忍不住笑了下,感覺自己好像看見了一堆排隊發呆的螞蚱。
不過等到湊近了,看清了這些小腦瓜臉上的表情,鳳如青就想起了修真界給青沅門弟子的綽號——野狗。
他們顯然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滿臉暴躁地盯著懸雲山弟子陸續從劍上下來,一行人腳落在地上,還沒等站穩,就見一個青沅門小弟子衝出來,不客氣道,“眼看要午時,到現在才來,難不成懸雲山的弟子驅邪除祟有在半路上繡花的習慣嗎?”
真不愧對野狗外號,上來就是一口,不過懸雲山弟子們也不甘示弱,站好之後,個個麵無表情地看過去。
用他們的話來說,便是狗咬你一口,你不可能去咬狗一口,最狠的打擊就是無視。
讓鳳如青比較意外的是大師兄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做和事佬,而是由著兩門弟子較勁。
鳳如青站在穆良身後,看向青沅門弟子們,雖然衣服的顏色實在太晃眼,但劍修的精氣神確實同修無情道的淡然不同,個個颯爽淩厲,氣質尖銳,像一柄柄出鞘的利劍戳在地上,多看上幾眼都割得眼睛疼似的。
對方那第一個蹦出來“咬人”的小弟子,許是沒有見過這般罵不還口就死盯著你看的,一張圓圓的小臉有些僵,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
不過修者是不能從麵貌上來分辨年齡的,例如鳳如青自己,在山中空長歲數,早些年還算勤奮的時候,一修煉起來三五月很快過去,到了懸雲山十八年,現如今看上去也才十六七歲,還是大師兄幫她找百草仙君尋的駐顏丹,停留在了最好的年歲,否則她這把年紀在凡間,大抵是個半老徐娘了。
大師兄看上去也就十**歲,卻已經足足一百六十多歲,師尊更是凡間弱冠上下的模樣,據說已然有一千多歲……
不過對麵這個小胖臉看上去是真的年歲尚淺,心智許是不夠堅韌,被懸雲山弟子的“上墳臉”給嚇得後退了幾步,縮回了自家師兄弟隊伍當中,去做個蔫頭螞蚱去了。
兩門弟子短暫地沉默對峙,穆良眉目溫潤地站在懸雲山弟子前麵,卻不說話,還是對方人群中終於又有人沉不住氣了,站出來對著穆良拱手示意,然後強壓著被太陽曬出的暴躁,說道,“在下青沅門池誠,恭候貴派弟子多時,門內弟子一時失言,還望道友海涵。”
穆良看著他沒有馬上說話,在他要忍不住罵人的時候,才輕飄飄開口道,“無礙的,懸雲山門中沒有小肚雞腸尖酸刻薄之人,必然不會和貴派弟子計較。”
那人被噎得呼吸一窒,鳳如青驚了,她也不是第一次同穆良出門,可看他與人這般較勁還是第一回,她居然不知道大師兄竟也如此牙尖嘴利!這指桑罵槐的真解氣!
不過鳳如青沒想到這還沒完,穆良繼續說,“浮羅門弟子傳信,說邪祟晝伏夜出,因此在下率弟子們清晨動身,現在才到。此次能與貴派合作,懸雲山弟子不勝榮幸,讓貴派久等真是慚愧,貴門派到得如此之早,可已經進村中查探過了?”
言下之意便是,那邪祟晚上出來,你來早了有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