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麵實在太詭異惡心,眾弟子不由得全部皺眉,嚴六咽下嘴裡的肉,這才擦了擦嘴,朝著眾人看過來,笑容扭曲卻又故作和善。
“仙人們都看到了吧,不怪我,是他們該死啊!”嚴六搓著手,嘿嘿看著眾人笑起來,“仙人們既然都來了,就都留下吧!”
他說著,周身鬼氣暴漲,長舌探出口腔,猩紅地朝著眾人的方向探了探,聲音瞬間變得尖銳,如直接用利器穿透人的耳膜一般!
“都留下吧,你們留下了,仙氣就能複活我娘,我娘一輩子苦啊,你們都看到了,他們都說仙人們舍己為人,你們可憐可憐我和我娘吧!”
說著,嚴六猛的離地而起,周身攜著暴漲鬼氣,迅捷無比朝著眾人的方向飛撲過來!
穆良將鳳如青護在身後,首當其衝提劍運轉靈力,與嚴六對上,嚴六先前領路之時,看起來不過是一個臟汙不堪形銷骨立的邋遢凡人,可他此時以難以思議的速度衝殺過來,手中空無武器,卻能以手臂架住穆良瓊林劍,發出金石相撞之聲。
兩人迅速纏鬥到一起,空間內靈光鬼氣交織,錚錚作響。
鳳如青仔細盯著交戰在一起的兩人,那種如影隨形的不舒服又開始環繞著她,穆良修為確實是修真界年輕一輩的個中翹楚,可這裡是鬼修界眼,自然是鬼氣大盛。
濃重的鬼氣化為實質性的黑霧,幾乎將空中交戰的兩人淹沒其中,鳳如青一會兒怕穆良招數太過磊落,吃了邪祟暗招受傷,那池誠就是很好的例子,傷處受鬼氣侵蝕血流不止實在危險,一會又怕穆良靈力太快耗儘無以為繼,一時之間心急如焚。
但她修為實在低劣,貿然出手反倒容易拖後腿,累得穆良分心,但一同進來的人修為皆是二境之上,鳳如青便對身後眾弟子喊道,“一起上,與這吃人的邪祟,還擺什麼君子風度!你們忘了外麵還有弟子們等著嗎!”
忘了受傷弟子還等著界眼中的眾人牽製鬼修尋破界之法,好衝殺出去送信求救麼!
眾人聞言不由得一愣,但凡正道弟子,即便是青沅門這樣的暴躁聲名在外的門派,卻總也講究個光明磊落,不背後捅刀,不聯合起來欺辱弱小。
門派中的長老們教導,亦是要他們時時警醒,以善為本心,時刻秉持本心,方得大道,便是驅邪除祟,亦是感化為主,誅殺在後。
便是這些固有的死板道理,再加上修者在飛升之時有功德清算之說,除非你所求一切不為飛升,不為與天地同壽,否則無人膽敢蓄意枉造殺孽,這一切如同一個模子,將這些修者們都困於其中,如那糕餅一般擠出一模一樣的印記形狀,也不知麵對妖魔邪祟之時,因著這固守的思想,枉死了多少人!
這洞中弟子們,本來確實沒有出手,但鳳如青一嗓子喊出來,便如同當頭一棒,驚醒夢中人!
這是在對付操縱了一村生人的邪祟,外麵還有受傷弟子們等著他們牽製鬼修!
眾人短暫相視,便一同運起靈力提劍而上,霎時間靈光大盛,撕裂黑霧,迅速形成壓倒之勢,將鬼氣砍殺得四分五裂,那已然扭曲得幾乎看不出人形的嚴六從黑霧當中露出本來惡心麵目,即便再是刀劍不入,卻也抵不住如此多的修者連擊,他節節敗退,很快身上便有多處被裹挾著靈力的劍招生生撕裂。
洞中幽光霎時間暗了不少,嚴六被逼退至石台和屍山之處。
而與此同時,界眼外麵一直在試圖尋找機會破界的弟子們,終於窺得一絲稀薄的天光,地上蠕動的生人傀儡也越發的緩慢,他們短暫結成誅邪陣,密集的靈招和劍光朝著那露出一絲天光的上空攻擊而去——
轟的一聲!
這鬼界正上方鬼氣被靈流轟散,陽光灑進來,驅散這一小片的陰霾,眾人麵上一喜,也不耽擱,少部分人維持著誅邪陣,受傷較重的也開始運起佩劍,相互攙扶著禦劍朝著被轟開一個缺口的上空飛去。
池誠本在誅邪陣中心,但因他傷得最重,很快便有弟子來替他,他已然連禦劍都費力了,被一個弟子拉上佩劍,朝著上空缺口飛去,隻待出去幾人,在外麵結成誅邪陣,便能夠將裡麵弟子一並接應出來。
池誠不是第一個上升至缺口之人,他眯著眼窺視著外麵灑下的陽光,心中突然劃過不安,下一刻,就見那已然禦劍到達缺口,眼見著便要逃出生天的兩個弟子,在半空中突然被缺口外伸進的,由鬼氣凝結的大手攥住。
池誠張嘴還未等喊出什麼,便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弟子連攻擊招數都沒來得及做,便被這大手瞬間捏爆,屍骨無存!
血水順著上空落下,血腥味鋪天蓋地,池誠嗓子發出一聲撕裂的吼聲,“都躲開!”
卻已經來不及了,他話音未落,那大手已然裹挾著萬斤之力,自上空中朝著眾人的方向狠狠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