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著白禮這麼興奮又這麼期盼的眼神,她還是說,“你說是便是。”
白禮笑得酒窩深深,低頭又說,“可私奔的都是相戀男女,你我亦算如此嗎?”
鳳如青這一次可說不出什麼了,他們滿打滿算,認識了也沒有兩天,談什麼相愛也屬實為時過早吧。
況且她捫心自問,她對白禮也……還沒有那個意思吧。
白禮卻因為鳳如青的遲疑笑意淡了些,“你是不是嫌棄我啊。”
他說,“我是沒有什麼用,我其實……”
他說到一半,敲門聲突兀地響起,外麵是白桃的聲音,“公子,莊主請你過去一趟。”
白禮麵上的青澀羞赧等等情緒,在白桃的聲音響起來的瞬間收斂得乾乾淨淨。
他第一個動作便是抓著麵具戴上,將散亂的長發迅速地三兩下草草束起,看了鳳如青一眼,起身對著門口道,“知道了。”
白桃又說,“莊主正在大門口等著公子,說是有急事要與公子相商,公子這便隨我來吧。”
白禮麵色凝重,連鳳如青都嗅出了不尋常的意味。
白禮對著外麵說,“我已經睡下,現在起身,稍待片刻。”
說完之後,他對鳳如青露出懇求的表情,“譚林白天跟我說時,便是要我明日及早動身,宮中皇帝怕是馬上堅持不住了。”
白禮說,“他現在如此著急地要找我,婢女還說在大門口,定是宮中出事了,說不定皇帝已經賓天,他要連夜將我送走。”
“我們怎麼辦?”白禮焦急地看著鳳如青,抓住了她的手,“青青,他肯定會派很多人護送,我們要如何脫身?!”
他說著,便又連忙轉頭,到床邊上把白天整理的那個小包袱給抓起來,拉著鳳如青朝著窗邊去,“我們現在就走。”
窗外是後山方向,鳳如青還真讓白禮這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弄得也緊張起來,好似她真的在同人私奔一般。
那莊主譚林,就是不許他們在一塊的蠻橫家主,他們這邊正急著從窗戶跳出去,做一對兒亡命鴛鴦了。
白禮踩上窗框,外麵白桃催促的聲音更急,“公子?!公子,還是奴婢進去服侍公子穿衣吧。”
說著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白禮緊張得扒著窗子就要跳出去。
鳳如青拉住他,低聲湊到他耳邊說,“我昨夜埋畫眉的時候看到過,後山的人更多,都不知在守著什麼,我們現在跑過去更麻煩。”
鳳如青拉著他拽下來,說道,“你彆慌張,若譚林找你是其他事呢?”
白禮麵容發白,緊緊抓著鳳如青的手,“你不會獨自離開吧!”
鳳如青無奈地笑笑,伸手環抱住了白禮,“怎麼會,我答應人的事情從不反悔,我是你的貼身婢女,我隨你一道去看看不就好了。”
白禮緊緊抱住鳳如青,這時候像是抱住了狂風激浪中唯一的浮木,“你彆扔下我。”
白禮有種非常可怕的預感,這一次,他真的九死一生了。
在宮中的時候,連被試藥十幾天爬不起的時候,他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鳳如青由著他抱,低聲作著保證,而這時白桃和紅梅兩個人從外間進來了,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麵上閃過複雜情緒。
而白禮鬆開了鳳如青的腰,卻並沒有放開她的手,便是這樣拉著鳳如青對白桃和紅梅說,“走吧,帶路。”
他衣衫不整,發也並未好好束過,模樣其實有些狼狽,這樣去見譚林並不合適。
可白桃和紅梅竟也沒有提出幫著他整理一番,倒是帶路走在前麵,步履匆忙,很顯然是急得很。
鳳如青在出了院子之後,便掙開了白禮的手,白禮也沒有勉強,隻是時不時地側頭看向鳳如青。
鳳如青也儘可能地離他近一些,隻錯後他半步走著,就差比肩了。
越是接近門口,鳳如青越是能夠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
她人未至,卻已經能夠感知到大門口有非常多的人,應當如同白禮猜測,他們要連夜把他送回皇城。
白禮很顯然也越發的焦灼,待到了大門口,看到門外的陣仗,白禮心頭更是亂跳不止。
可他慣常地善於偽裝,見到麵色凝重地迎上來的譚林,也是同往常一樣地微微躬身,開口問道,“不知莊主這麼急著找……”
“你們做什麼!”白禮客套的話說了一半,突然間餘光中一直能夠看到的那個人被誰拉走了,他一側頭,便看到鳳如青人頭落地。
白禮難以置信地看著滾在地上的人頭,血迅速在地上彌漫出一片深入泥土的暗黑。
他張了張嘴,片刻後低吼一聲,“啊!”
接著便被譚林直接捂住了嘴,朝著馬車的方向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