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能算作完全的為色所迷,畢竟淩吉太過鮮明熱烈,像天裂之處溢出的熔岩,你隻要站在他的身邊,便無法去忽視他。
他用最溫良的模樣出現,可就如同你離熔岩還遠著的時候,他甚至是溫暖的。
可是隻要你靠近,便會不受控製地被赤紅灼燒視線,淩吉以他的血肉溫養鳳如青那麼久,又做出為送她上天界,近乎被罡風割裂成白骨之事,任誰的眼睛也無法從他侵染開的赤紅之上移開。
他看上去實在不夠強大,卻也會為了延續最後一個族人,不惜耗損自己的性命,這樣一個人,你用他的血暖過無數次身,你又如何能夠在他說出“我想讓你嘗嘗我其他滋味”的時候,推開他呢?
雙唇相觸,淩吉看上去略顯蒼白的唇,軟得不可思議。他輾轉片刻,稍稍後退,鳳如青氣息些微散亂,近距離地看著他異於常人的瞳孔,進退兩難。
她實在沒有精力去經營一段感情,也沒有那個時間。這樣的情況下,她根本不該與任何人過度親密,宿深便是一個失敗的嘗試。
鳳如青閉了閉眼,準備退開,淩吉卻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扳著她的肩膀,再度貼上來,用那空靈中帶著無儘引誘的聲音對她說,“大人,彆怕,我不是那隻狐狸,我不求與大人長相廝守,我亦不求大人愛我顧我。”
淩吉親吻鳳如青的耳垂,對她說,“大人許我族人永生,我許大人一度春風,大人可以將這當成是一場交易,很公平。”
平緩卻灼熱的氣息順著鳳如青的耳邊吹入,淩吉指尖卻微涼地捧在她的眉目之中,點開了她微皺的額頭。
鳳如青抿了抿唇,想要反駁,淩吉卻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把小刀。
他緊緊盯著鳳如青,慢慢地探出舌尖,卷住刀刃,割開了一條口子。
他做這些事情,麵上甚至沒有引誘的表情,平靜純良,可正因為如此,舌尖上湧出的鮮血染紅了嘴唇和下顎的時候,才顯得糜豔到令人心臟皺縮。
“你……”鳳如青怔怔看著他。
淩吉將小刀扔在地上,自床上跪起,捧著鳳如青的雙頰再度湊近,這一次毫不猶豫地撬開她的齒關。
“容我為大人暖身……”
淩吉的血和正常的血並不相同,或許聞起來是一樣,但是一旦嘗到口中,便是難以言喻的香醇,勝過天界的瓊漿玉液。
鳳如青喝了那麼久摻雜了他血的鹿血酒,暖身效果已經絕佳,她卻從未嘗過這般甘醇鮮美,甚至還溫熱的活鹿血,腥甜入喉,她便毫無預兆地燒了起來。
如同跌入熔岩之上,那猩紅滾燙的,冒著令人膽寒的泡泡的沸騰熔岩,看上去跌入其中,定然會被燙化皮肉,焚儘白骨。
可當鳳如青真的跌入其中,卻並不如想的那般,因為還未等她感覺到焦糊疼痛,她便已經融化其中。
她跌落在床榻之上,看著同她鬼王殿中一般無二的擺設,心中升騰起難以言喻的安心,淩吉青澀,卻並不羞澀。
他告訴鳳如青他的傳承之中,便有許許多多的關於男女如何共赴歡愉的記憶,他說,“我生來便是這般,大人隻管享受。”
可鳳如青卻不喜歡他說這樣的話,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注定了生來是該做什麼的,尤其是生來任人宰割這種事情。
大紅的床幔散落下來,遮蓋住鳳如青被鹿血燒得同樣透紅的臉,淩吉傷痕密布的白皙脊背,還有鳳如青迷醉的眼神,她覺得自己真的醉了,為淩吉的血,也為他。
魔尊寢殿的門甚至一直是開著的,整個魔界卻都一片死寂,這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他們兩個,鳳如青的驚呼和嬌吟都激不起除淩吉之外任何活物的反應。
鳳如青並非是個初嘗青澀的,可她卻也不知這人間還有這般多她不知道的玩法。
無疑,每一種都帶著屈辱和臣服,每一種都能讓享受者感覺到居高臨下,操縱掌控一個人的絕頂快樂。
最後是鳳如青不忍叫了停,回神之時,已經是日暮黃昏。
鳳如青微微撐起手臂,懶洋洋地抬手掀開了紅紗床幔,夕陽自窗扇映得屋子昏黃一片,淩吉閉著眼睛枕在她身側的枕頭上,眉目安寧,呼吸清淺。
她輕輕地籲出口氣,鹿血帶來的溫暖還未消散,她朝前挪了一點,將下巴擱在淩吉帶著些許紅痕的肩頭,輕輕點了下。
“你還好吧?”鳳如青將手從被子裡麵伸出,按著他的肩頭,讓他趴
在枕頭上,手指在他後背上慢慢劃過,實在有些慘不忍睹。
“我幫你治療。”鳳如青心中暗自歎息,她是被鹿血衝昏了頭,才會聽任淩吉玩什麼好玩的,她神力悄悄地順著手掌覆蓋在傷處,淩吉卻睜開眼,回手抓住了她的手。
“大人,”淩吉翻過身,阻止她的行為,“不要治療。”
鳳如青皺眉,淩吉卻抿了下唇,說道,“我喜歡你帶給我的傷。”
鳳如青心中不受控製地一跳,淩吉起身環住了她的脖頸,兩個人親密地相擁。
“我有很多傷,都是怎麼落下的,我已經不記得了。”淩吉說,“但我想記住大人給我的,我還想要更多些,最後多得能覆蓋住那些舊傷,大人……”
“彆說了。”鳳如青打斷了他,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