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比翼魚·師尊(1 / 2)

施子真比他更生氣,哼的一聲轉身進屋,可是進了石室,看到床上躺著,在被子裡裹著的一動不動的人,心中又開始愧疚心虛。

施子真何嘗有過這種情緒,簡直坐立難安,他因為不自知的情念被逼得折了仙骨碎了固心印便已經是難堪至極,現如今做出了這種事情,施子真簡直不知如何自處。

而鳳如青渾然不知施子真如何心焦,她從嗅到施子真血的那一刻,就徹底喪失了神誌,偶爾的“清醒”也不過是意識混亂的原因,因此她並不知道施子真被她花期痛苦迷亂的樣子給勾引到了,更不知兩個人進行到了哪一步。

她雙姻草之體,受到荊豐的影響提前了花期,又承了神君的精陽,一直昏睡到第二日傍晚才醒過來。

施子真一直看顧在她旁邊,根本沒有去天界報道。他不知天界已經有神君在弓尤那裡告他的狀,施子真根本就不在乎。

當然了,告狀的是那些守舊腐朽,卻並沒犯過大錯,或者沒有被抓到過把柄的神族,他們還在夢中,還覺得如今的天界有他們一席之地,因此屢次給弓尤找不痛快。

這一次還將施子真屢次拒不飛升的事情翻出來說,說是對天界不尊,此次封了神位卻不來上殿報道,是對天帝不敬。

施子真雖為天池蘊養的天生正神,卻自化為人形之後,便向往人間,因此泰安在天界站穩腳跟的時候,他已經去人間被收為弟子。

因此他在天界並無威嚴,弓尤聽了天界神族對施子真的參奏,心中好笑,卻最終隻是沉吟許久,問那喋喋不休的老神君,“你可知那新任澤生神君,乃是天羅上神的尊師?”

提起天羅上神,那些屍位素餐的老家夥頓時精神一凜,有人在底下小聲道,“那個瘟神……”

他們可沒忘了,當日天羅上神登神位之後,他們送去的賀禮不僅沒有回禮,拜訪也是沒人接待,送去的人被使喚著灑掃,有人動心思去詢問一番,她竟命人將送去的禮物都給扔回來了。

就按著各家扔在了神殿門口,掃儘了神族顏麵,但偏偏他們對她無可奈何,她身為上神,又不上朝會,與天帝情誼匪淺,險些成為天後

,還有當年殺金陽神的事情曆曆在目,實在惹不起。

於是告狀的老家夥都啞了火,弓尤說,“天羅上神對澤生神君敬重非常,澤生神君亦是人間眾家仙門之首,如今人間紛亂,他心係蒼生在人間耽擱這些時日,實屬尋常。”

眾老神最擅長的就是隨波逐流趨炎附勢,很快有人附和,弓尤輕嗤一聲揮手示意散去朝會,待眾位神君走後,他伸手撐著頭按揉自己的頭部,頭疼,身上的這一身天帝服製,從前看著多麼的華麗威嚴,如今便多麼的繁重難忍。

他以為當上了天帝,就能很快肅清這些神族,能夠如當年在冥海之底許願的那般,為人間和天界尋一個公道。

可他在天界這麼久,最初驚心的奪位之後,那些罪孽深重卻不知收斂的神族被他處理過後,真的登上了這天帝之位,弓尤卻覺得自己成了一頭凡間拉磨的驢。

每一天麵對的都是天界神族之間的那些破爛事,根深蒂固的神族氏族,根本不是天威能夠撼動的,盤根錯節,動不動就搬出天條,動不動就聯合上奏。

熔岩天裂神族派兵增援的這一件事,便整整討論了快兩個月,最終派去的肯去的還是人魚族。這些生活在天界,天生便受天池澤惠的神族,骨子裡從不會覺得人間的事情,和他們息息相關。

他們縱使知道天池乃是人間生機而成,卻不肯為那個人間付出什麼,在他們眼中,人族便如腳下螻蟻,天裂波及到的是螻蟻,他們被壓著頭去看,也生不出任何的憐憫之心。

弓尤坐在空無一人金雕玉砌的大殿之中,身著太帝金鑾袍,頭戴的是九天龍雲冠,卻滿心都是無力。

他越來越覺得無力,做天帝的時間越久,他越有這樣的感覺,他發現自己一個人,根本改變不了太多。

而他因為這樣的無力開始恐慌,恐慌的是他如今也開始學著和這些神族打太極,不在大殿當中撕破臉,他會了平衡各方,卻開始漸漸遺失當年開海陣的決心,甚至羨慕起了鳳如青瘟神的稱號。

他不能隨心所欲,他是天帝,可做這樣的天帝,每日對著這些令人厭惡的神族,經年日久,如忘川當中被同化的陰魂,他會不會也變成他們一般,令如

今自己厭惡的模樣?

弓尤準備找個時間同鳳如青好好聊一聊,好好的酣暢罪飲,或者乾脆打上一架都好,他需要再度找回當初那種激情和決心,隻可惜一連幾天,鳳如青都沒有回天界,弓尤派去尋她的人每每都尋不到人。

連她師尊飛升了她都不回來?弓尤有些奇怪,她不是最敬重她師尊,澤生神君的宮殿他還沒有安排,就是等著聽鳳如青意見,要為她徇私呢。

隻是鳳如青此時,確實分不出什麼精神回天界,她哪也沒去,待在懸雲山上,和施子真之間怪怪的,日日相對,卻基本除了關於砸碎天宮去堵天裂的事情,不說其他的。

那日她醒過來,施子真就坐在不遠處的桌邊喝茶,可是他麵色肅冷,不去看她,更不說話。

鳳如青隻記得她將施子真纏縛住,他握住了她用來紮自己強迫自己冷靜的沉海刀刃,接著便不記得其他了。

可她也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了,她醒來便察覺自己身上異樣,分明是與人做過,她最開始根本沒敢往施子真的身上去想,她以為自己和荊豐……畢竟她還記得他們本已經纏在一處,師尊看到之後如何的憤怒揮劍的模樣。

可是她從焚心崖跑了,第二天找到荊豐,卻發現她跟荊豐根本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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