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玩意兒呀?”穆布巴嘴上罵罵咧咧的,翻閱手中畫冊的動作也十分粗暴。
“這兔子跟烏龜都能說話了?還比賽跑步?”
“切,半路睡覺?讓烏龜贏了?”穆布巴嗤笑一聲,將手中的畫冊扔在了麵前的桌子上,“你們這畫冊畫的啥啊?讓一個烏龜贏了兔子?這可能嗎?”
“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店員一直忐忑的心在這一刻終於安靜了下來——事情就像馮靜姐說的那樣發展著,他不用緊張的,就按照之前排練的時候那樣說就行了。
“啥?”
“這位爺,”店員做了一個將人往裡麵請的動作,“天機不可泄露,奴才知道的也不多。”
穆布巴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麵前的店員,“進去說?”
“對,不能帶人。”店員頓了頓,“這位爺您應該知道我們這些奴才是為了誰做事的,所以請不用擔心。”
穆布巴輕輕咳嗽了一聲,“我沒有擔心……”
“您,不會是怕了吧?”
“我怕什麼!”穆布巴立刻挺直了胸膛,扭頭看一眼身邊跟著自己的小廝,“你先在這裡等著。”
“你,”穆布巴衝著店員揚了揚下巴,“帶路。”
店員輕輕嗯了一聲,帶著穆布巴走進後堂,將穆布巴帶著走到了一間房子跟前,“這位爺,奴才隻能帶您走到這兒,剩下的路就要靠您自己走了。”
“推開這扇門,您就能一解心中疑惑了。”
穆布巴站在門前,心中莫名緊張,他回頭想再問問店員這裡麵到底是什麼,但這一轉頭卻發現剛剛帶自己進來的店員已經不見了。
“穆布巴?”
大門從裡麵被人拉開,一副書生模樣打扮的人站在門口,視線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門口的穆布巴,隨後低頭看向手中的手卡,“穆布巴,順承恭惠郡王勒克德渾之孫,康熙三十七年,因其弟充保逝世,襲爵為順承郡王。”
“看來你並不是一個運氣不好的人。”扮做書生模樣的牛茂收起了手卡,抬頭看向麵前的穆布巴。
“廢話!我……”
“噓,”牛茂將手放在嘴巴上輕輕噓了一聲,“安靜點,會吵到他們的。”
穆布巴怔了一下,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吵到誰?”
牛茂卻是不答,而是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既然你的運氣不差,為什麼開盲盒開不到皇上的同款兔子圖案呢?”
“你問我?”穆布巴拿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明年是你們給我的盲盒……”
“這幾天有人隻開了一個盲盒就開到了皇上的同款,”牛茂打斷了穆布巴的話,“盲盒是沒有問題的。你沒有開到的話可能是你的運氣不好,不過最近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又證明了你的運氣是好的。所以,就隻有那個原因了嗎……”
“什麼原因?”
牛茂沒說話,轉身往房間深處走去。穆布巴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連忙抬腳跟上牛茂,隨後兩人在一處雲霧繚繞的小型水池前停了下來。
“這裡是?”穆布巴湊到了跟前,睜大了眼睛瞧著正在水池邊爬著的幾隻烏龜——烏龜?
“他們是,”穆布巴蹭地一下抬起頭看向了牛茂,“這些烏龜難道是那畫冊上贏了兔子的,不對,這裡有三個……”
“如果真的發生了龜兔賽跑,你覺得誰會贏?”
“當然是兔子了!”穆布巴毫不猶豫地回答了兔子,不過話音剛落便有一些後悔,“當然,如果,如果那兔子真的半道睡著了,那烏龜也有可能贏的。不過,這種事兒應該很少發生的!”
“乙卯年,兔年。”牛茂伸手戳了戳水池邊上的烏龜,“若你運氣不差,又花費了許多金銀開盲盒卻一直買到同款,那便隻有這兔子不想到你手中這種可能了。穆布巴……”
牛茂又喃喃念了一遍穆布巴的名字,隨後抬腳走到一旁的書架上,從上麵拿出了一本金色封皮的書,“現在,在心裡想一個數字。”
穆布巴瞧著牛茂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腦子嗡嗡地,聽到牛茂這麼說也就下意識地回了一個數字,“十。”
“十,”牛茂輕輕唔了一聲,低下頭翻閱了一番手中的書,“因禦賜鞍馬給優人定罪,被削去爵位。”
“什,什麼?”
“我隻能對你說這麼多了,”牛茂合上書,將書放回書架,“若是沒有聽到便說明實在沒有緣分。”
牛茂抬腳走到了水池邊,伸手朝木門的方向指了指,“好了,你可以走了。”
“走?”
“不然呢?”牛茂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頭,“你還想待在這裡做什麼?”
穆布巴忍不住也伸手指了下烏龜,“那這些烏龜……”
“抱歉,你與他們無緣。”
穆布巴一下子急了,“我都看到他了,怎麼會是沒有緣分呢?我很有錢的,我要把這些烏龜都買下來!”
“抱歉,你與他們沒有緣分。而且,這些烏龜是非賣品,請吧……”牛茂朝著門口再次做了一個請走的姿勢。
“我要怎麼才能買到這個烏龜……”
穆布巴還想再說點什麼,但牛茂已經沉下了臉,拍了拍手,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離開走了出來,一左一右將穆布巴架了出去。
房門吱呀一聲被關了起來,牛茂立即轉身麵向水池後麵跪了下去,“奴才見過側福晉。”
“你去外麵守著吧。”
“嗻。”
牛茂轉身離開後,一身男裝的胤禛和馮靜這才從後麵走了出來。馮靜沒有猶豫直奔烏龜的方向,挨個摸了摸烏龜的腦袋,“我想不明白,為什麼要給這個穆布巴單獨安排一份劇本,說他與烏龜沒有緣分?前麵那七個烏龜不是都賣出去了嗎?難道是這個穆布巴剛剛襲爵特彆有錢?”
“他與多羅平郡王關係不錯。”
胤禛緊隨其後,站在了水池邊,不過並沒有伸手去碰烏龜。
“多羅平郡王?”馮靜站在原地開始查資料,“愛新覺羅·納爾福是吧?這人在曆史上並不出名呀,難不成他還有什麼地方比較特殊?”
“他是克勤郡王世襲的,”胤禛頓了頓,“現任鑲紅旗旗主。”
馮靜蹭地一下抬頭看向胤禛,“現任鑲紅旗旗主?”
“他的兄長納爾圖因為毆斃無罪人被削去爵位,從承爵那天起除了非必要的活動都是深居簡出,一直無錯。”
“可是,”馮靜抬起頭看著胤禛,“我看到的是他康熙四十年就死了啊。”
胤禛皺了下眉頭,看向馮靜的眼神中帶著些疑惑,“你特意差人畫了烏龜,不是為了讓他們相信這些烏龜有長壽之意?”
“不是啊,”馮靜搖搖頭,“就是為了掙錢啊。”
馮靜盯著胤禛那快要吃人的眼神,捂著嘴巴輕輕咳嗽了一聲解釋道:“隻單獨賣那些兔子圖案的東西,價格定得再高也賣不了多少錢。所以我便讓他們製作了五百個盲盒,有十套跟皇上同款的東西隨意放不同的盒子裡麵,然後便宜賣盲盒,他們為了能開到跟皇上一樣的同款這樣就能賣更多的錢。”
“至於弄出龜兔賽跑這個畫冊,也是怕有的人真的太非了,買了四五十個都沒能開出來。給他們看看這個畫冊,告訴他們開不出來是因為兔子今年不想庇佑你,你今年要想有好運的話就得重新尋彆的動物庇佑你。而我們這裡的這十個跟兔子賽跑贏了的烏龜就可以保佑他們今年有好運氣,然後再把烏龜賣給他們,再掙一波錢。”
胤禛:……
“就這三天的時間,你知道我們掙了多少錢嗎?”
“純利潤八十萬兩白銀!”馮靜比了個八,眼睛亮晶晶的,“京城的有錢人是真的多啊,穆布巴都屬於來遲了,要是他明天再來,那盲盒已經沒有了。原本今天也能把這烏龜再賣出去一個,但現在你說要拉攏那什麼鑲紅旗旗主。要我說完全沒必要。隻要你有錢,很多問題都能迎刃而解的。”
胤禛瞧著侃侃而談的馮靜,整個人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
“而且現在就直接接觸兵權的話風險有點大,反正我覺得不值得。”馮靜頓了頓,“不過,我覺得今天這麼一搞的話,說不定有更多的人能信這烏龜了,相信我們是靠著緣分賣烏龜了。要不,剩下這三個烏龜不賣了。再搞個盲盒限購,一個人最多買十個盲盒。”
“嗯。”馮靜左手握拳輕輕砸向右手,“就這麼辦了!四爺說了,不能再加年貨,那我們就延長購物時間,讓影響力再深一點,這樣我們明年再賣年貨的時候就能再提高價格了,畢竟是龍年嘛,你說對不對?”
“再過三天就要結束售賣,不然會趕不上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