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止會吹這一段呢!”胤禟一下子來了精神,直接提起自己的衣服坐到了許雯雯跟前,“四哥你聽哈!”
許雯雯安靜聽著胤禟吹口哨,時不時發出驚歎,拍手鼓掌表示自己的震驚。
一直吹到口乾舌燥想喝水了,胤禟腦子突然想到了什麼,拿眼睛瞪了一眼許雯雯,“四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許雯雯嘟起嘴巴吹了一口氣兒,自己給自己配了一聲“噓”,隨後便板起臉扭頭看著胤禟。
胤禟嗬嗬樂出了聲,“四哥你真不會啊,我教你呀!”
這一教便是半個多月,胤禟每天教的都很認真,許雯雯路上無聊學得也挺認真的,不過也許真的是因為生理結構的不同,總之許雯雯就是死活學不會。等馬車到了天津府後,許雯雯便果斷對胤禟說自己不學了。
胤禟倒是有著不肯放棄的精神,還想繼續教許雯雯學習嘯歌,不過等到了天津府之後,胤禟在白天卻經常見不到許雯雯。
不止許雯雯,連蘇培盛也是隻能在晚上見到——白天他們都在府衙開會,忙著討論治河的問題。
胤禟想去,央著許雯雯去了一次現場,在那裡仔細聽了一上午討論該如何治理北運河,中午吃了個飯下午繼續的時候便有些困乏,胳膊撐著下巴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然後——胤禟就沒有知覺了,等醒來的時候胤禟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外麵太陽已經落山了。
胤禟坐起來用力捶了一下床板,生氣自己怎麼就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睡著了呢?
“四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睡著的。”
這天,胤禟起了個大早趕上了還沒有出門的許雯雯,低下頭真心道歉。
“沒事兒,”許雯雯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你還小呢,貪睡才是正常的,要是休息不好容易長不高。”
“啊?真的嗎?”
“真的,”許雯雯點點頭,伸手摸摸胤禟的腦袋,“我這個年紀已經不長個了,你好好休息估計還能再長高,以後說不定比我還高了。”
“好了,去吃早飯吧。”
胤禟站在原地卻沒有動,咬咬牙道:“四哥,我今日還想去……”
“今日恐怕不行。”許雯雯聞言輕輕搖了搖頭,“我們今日要去北運河流域的幾個縣城親自去瞧瞧,要步行過去,不能坐馬車……”
“我不用坐馬車的!”
“你確定?”
胤禟用力點頭,“我可以的,四哥!”
“如果你走到一半走不動了可沒有人背你回來。”
“我不用誰背的!”
“那行,”許雯雯輕輕點了下頭,“去換件耐臟的衣裳吧。”
“是!”
……
天津府的情況倒不同於山西,山西渾河那邊是經常發生水災,屬於不治理水災那就根本種不了地,吃不上飯。為了生存,所以許多百姓剛開始即使被府衙苛待也會咬著牙繼續清理河裡的淤泥,加固河堤。
故土難離,為了不背井離鄉,為了能好好種地吃上飯,他們大多數人是願意治河的,因為隻有河道被治理好了,他們才能安穩種地。
但是天津府不同,他這幾年並沒有發生什麼大的水災,所以百姓們對於賦役治河這件事並不是很上心,大多數百姓不願意犧牲掉寶貴的農忙時間去治理看上去並不會發生決堤的河岸的。
天津府的知府表示,去年原定的計劃是清理渾河河道的淤泥,然後加固加高兩邊的河堤,但是一年過去了,才堪堪將河道的淤泥清理出來。如果今年還要求百姓服役,恐怕會引起民憤。
於是今日,許雯雯便要求帶著幾個懂治河的官員,又帶著他們走上一遍這天津所有流域,查看每個地方的河堤是否需要加固或者加高。而他們第一個要走遍的河道是北運河——許雯雯此次來的目的就是這裡。
彆的地方可以不管,但是今年九月份北運河的武清縣決堤,甚至直接改變了河道,影響了運輸——這是馮靜在紙上寫的,並沒有提到傷亡,所以估計死的人並不多,完全沒有達到可以被記載上史書的程度。
其實可以不管的,但既然決定要治河,而這裡又恰恰出了問題,那沒什麼說的,解決它,這就是答案。
不過,她不能直接去武清縣,而是先將北運河武清縣前麵的縣城走上一遭:就像她這之前對胤禟說的那樣,在完全達成自己的目的之前,你得先隱藏自己的目的,這樣才能達成目的。
而這一走,便是整整七天,直到第八天的時候才輪到了武清縣。許雯雯同在之前幾個縣一樣同那幾個懂治河的官員分散開來視察這段的兩岸河道,隨後便讓蘇培盛記下了楊村段筐兒港這段的河堤。
“這裡並不安全,河道裡的淤泥需要清理,需要加固加高,重點記下。”
“嗻。”
許雯雯幾乎是下意識說出了這個方案,不過說完之後瞧著眼前的筐兒港陷入了沉思。這裡是北運河,那這條河流的主要功能就是搞運輸。這幾天看兩岸河堤的進度為什麼慢,就是因為北運河上官用、漕運和民用的這些船還在河上跑著呢。其他地方的北運河倒是寬,完全可以現在兩邊加高河堤並不會影響運輸。
但這筐兒港怎麼說呢,彎多,還窄,這裡要是想派出人手加高兩岸的河堤什麼的就比較困難了。
當初她沒來之前想著這洪水衝到兩岸,傷的是兩岸人的性命。但是實地這麼一瞧,到時候發洪水,最先死的應該是船上的人吧?
唔……這下子倒需要好好商討一番了。不但要防止決堤,還要儘可能的保證運輸……害,果然,實踐出真知,坐在京城坐井觀天的話,你定的決策再多,想法再好,但那都是錯的,完全不可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