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康熙擺了擺手,也沒心思繼續跟許雯雯說下去了,“你還有彆的事情嗎?若是沒有就下去吧,朕這奏章還沒有批完呢。”
“兒臣還有一事要奏。”
“說。”
許雯雯沒有著急說,而是先行了個禮,隨後才道:“兒臣奏請改變如今的科考內容,擴大科考範圍,為朝廷增選更多的格物致知人才。”
康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食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打著。
“科舉考試已有上百年的曆史,大部分的考題內容都在四書五經範圍之內,即使這四書五經中的內容再多,可已然過去了幾百年,可謂是考無可考。為了試題不重複,甚至出現了大量的截搭題。兒臣愚鈍,實在不明白這些隻會做題的官員到了任上後,要如何因地製宜治理當地。”
“做這些題,能明白做人的道理。可是做這些題,明白不了要如何做一個好官。不是不貪汙,不受賄便是一個好官。那些到了任上後風光霽月隻會吟詩作對的官員,真的能算一個好官嗎?”
康熙敲打桌子的手更加用力了,片刻後,康熙突然出聲道:“看來你真的很討厭如今朝堂上那些官員了。”
“兒臣並非……”
“好了,”康熙打斷了許雯雯的話,“朕知道了。關於你說的事情,朕會考慮一番的,先退下吧。”
許雯雯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隻深吸了一口氣便低下頭應道:“兒臣告退。”
……
……
許雯雯這次是真切意識到自己改變了曆史,因為曆史上的舞弊案是一直到了十一月份才算正式見了明麵,而現在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舞弊案便正式結束了。
所有參加鄉試的考生重新考了一次,那些原本名列前茅而這次落選了的考生都和幫助他們的人輪流每日掃了一天大街。這幾天京城人可多了,聽說還要從彆的地方千裡迢迢趕過來看熱鬨,對著掃大街的人指指點點的。好些上了年紀的官員在康熙的默許下帶上了遮臉的東西——不過那都隻是個心理作用,完全的掩耳盜鈴。
京城的百姓都知道這些人是誰,要是你單獨帶上遮臉的——好嘛,大家甚至討論得更起勁了。
照許雯雯的意思,那就是最起碼掃上一個禮拜。但康熙堅持最多一天,許雯雯正和康熙據理力爭來著,梁九功便傳來消息說有幾個官員當天掃完大街,第二天回去便躺在床上了。
瞧著太醫院裡的禦醫們忙了個底朝天,許雯雯這才歇了讓他們繼續掃的心思——看來是因為沒有先例,所以開了這個先河的他們都知道自己肯定是要被史書記上一筆的,心思憂慮之下便有許多人第二天便病倒了。
第二天上朝堂的時候,許雯雯便因為陸陸續續躺在床上起不來的官員們上奏大批特批了一頓。許雯雯再次直言你們既然不舞弊為什麼要怕,但朝臣們齊刷刷無視了許雯雯的話,隻在康熙麵前抹著眼淚說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若是這些官員一躺下去,人直接沒了該如何是好啊!
許雯雯:……
他們這份做派,倒是讓許雯雯懷疑現在這些躺在床上的官員是不是故意這麼做了。
康熙扭頭看向許雯雯,眨了下眼睛示意他說上一兩句“自己也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後果”等等類似的話,可以說隻要許雯雯說了差不多意思的話,康熙就能直接說上一句“老四他已經知錯了”便將這件事直接帶過去。
許雯雯注意到了康熙的眼神,明白康熙這是想給自己和朝臣們的關係和稀泥,稍微緩和一下他們之間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但,現在這種氣氛可真是她需要的啊!
許雯雯站了出來,朝著康熙行禮,“皇阿瑪,兒臣願出錢請太醫開最好的藥為他們醫治。”
“雍親王說得輕巧,但有些病可是藥石無醫,就算花再多的錢也救不了他的命!”
許雯雯蹭地一下轉身朝著剛剛接話的官員拱了一下手,“那就勞煩這位大人替他寫一封真情實感的悔過書,就寫他心中有愧,不該動了舞弊的念頭,如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卻再也來不及悔改,希望後世之人以此為戒再也不起舞弊之念。”
“陳情表流傳千古,皆因其中字字真情。大人若是文采斐然,想必也能將寫出這字字真情,讓你二人流傳千古,讓世人謹記不可舞弊之意。”
“可惜,本王文采不好,不然定要借一下諸位大人的光名垂青史了。”
這番話說完,整個朝堂上鴉雀無聲,不過許雯雯耳尖輕輕動了動,總感覺自己剛剛捕捉到了很輕的笑聲。
到底是誰憋不住笑了沒人知道,不過朝臣們心裡都很是難受:這話說得實在是紮心,但更讓他們難受的是——雍親王他說的,竟然,還有點道理啊……要是他們這些沒有參與舞弊的官員真的幫忙寫了悔過書,他們的名字確實能流傳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