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來的如此突然,撞的許雯雯頭昏眼花的——她原本以為自己想要成為太子的話還得再費一番功夫,比如先得打消康熙想要複立太子的念頭,她台詞都寫好了呢!
在康熙想要複立太子詢問自己意見的時候,她就對康熙說汗阿瑪如果您真的想複立太子,那您就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您得確認以後能接受二哥他所做的一切。不會想到二哥曾經做過的事情就生氣,不會介意二哥沒有任何改變,不會再動廢了二哥的念頭……如果都能做到的話,那就複立太子。如果汗阿瑪您接受不了,那就不要複立太子。隻是被廢一次對二哥來說就已經是很大的打擊了,更何況再廢第二次呢?
許雯雯仰頭望天,在心裡默默複習了一下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台詞,隨後再默默將這段台詞刪掉,伸手摸了摸自己上揚的嘴角。
雖然有些突然,但這樣很好。
“奴才見過太子殿下。”
“老臣見過太子殿下。”
好吧,還有一點不好,就是康熙隻是口頭上立她為太子了,但見到她的王爺和文武官員在這之後都統一口徑直接喚她為太子殿下——倒不是她矯情或者假惺惺,而是還沒有正式冊封,那她就還不是太子,他們現在就這麼稱呼未免有些不合禮法。
“什麼合不合禮法的?”康熙白了一眼過來特意跟自己說這件事的許雯雯,“你什麼時候學了儒生那一套?我們滿人才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呢。等你回京之後隻是補上冊封禮儀而已,昨日朕既說了立你為太子,那你就已經是我們大清的太子了。”
許雯雯微微低下頭,身後的辮子垂到了胸前,提醒了她自己現在是一個滿人的事實,“是兒臣想茬了,都開心得昏了頭了。”
康熙笑著瞥了一眼許雯雯,隨後朝她招了招手,“過來,幫朕擬旨。”
許雯雯抬腳走到了康熙跟前,拿起毛筆,屏氣凝神等待康熙的口諭。
“將格爾芬、阿爾吉善、二格、蘇爾特……立行正法。杜默臣、阿進泰、蘇赫陳……充發盛京……”
於是這天,許雯雯親手寫下了瓦解胤礽政治勢力的聖旨。也就是這道聖旨讓許雯雯意識到康熙想要廢太子的心思,恐怕不是這一兩天就出現的:如果想廢太子是突發情況,那康熙是需要先派人去查到底有哪些人是跟著太子混的。但康熙不但沒有去調查,甚至還能直接張口說出那些官員是太子的人。
羅馬不是一天就建成的。
這次出巡塞外,胤礽的舉動化作了壓倒康熙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康熙徹底失望。
……
九月十六日
康熙帶著一乾人等回到了京城,還不等歇一口氣便立即將諸王、貝勒等副都統以上的大臣召集到午門內,宣諭拘禁太子胤礽之事。
之後,康熙親自撰寫了祭文,並在兩天後告祭天地、太廟、社稷,並將胤礽轉到鹹安宮幽禁。次日,康熙將此事頒告全國百姓知曉。
而隨著這一消息傳開的還有將雍親王胤禛立為太子的事情,從朝堂到田野,“皇上英明”的聲音不絕於耳,許雯雯聽著都有些害怕,特意讓馮靜派人壓一壓民間的輿論。但轉天康熙就將許雯雯叫了過去,問她是否聽到了最近民間的聲音。
許雯雯還沒答話,康熙自己就笑了開來,“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就叫眾望所歸!不止是朕,這天下的百姓也都願意你成為太子!”
康熙很驕傲,笑得也很開心,但許雯雯卻有些笑不出來,勉強擠出了笑容應和了康熙之後再在自己的腦門上貼了兩排大字: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成為太子之後並不能完全放鬆,這並不是終點,她還要比以前更認真,更努力才行。
而且,她要切記不能跟胤礽一樣從康熙手裡奪權,不然可能會重蹈覆轍,到最後隻能走李世民的路了。
許雯雯一直繃著神經,麵對諸王、朝臣的示好都一律按她還是雍親王的時候的態度處理:可她以前這麼冷漠的話不到幾天這些人就放棄了,但現在她是太子,這些家夥臉皮變更好了,她冷冰冰的態度完全不影響彆人每次都用熱臉貼過來。
許雯雯:……
累了,就這樣吧。他們愛怎麼著怎麼著吧,反正她還做自己,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絕不徇私枉法。
十月
欽天監挑了一個秋高氣爽的好日子行冊封太子的禮儀。
康熙再次告祭天地、太廟和社稷,授雍親王胤禛以冊寶,正式成為大清的皇太子。
而冊封太子之後,欽天監在十月份又挑了一個沒這麼好的日子,同時冊封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俄、十三阿哥胤祥為王爺。
而在十一月份,康熙又大肆封妃,似乎要把過去幾年不曾動過的位份在今年都給補齊了似的。
曆史上康熙沒這麼分封過,但現在康熙就這麼做了,那許雯雯也隻能微微一笑表示理解——在康熙問許雯雯怎麼看待他這幾個月的行為,許雯雯就是這麼回答的。
“理解?你理解什麼?”康熙對著許雯雯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朕這麼做是為什麼你不明白嗎?嗯?你這幾個月待在府上就什麼事情都沒做嗎?嗯?”
“啊?”許雯雯完全懵了,“做,做什麼?”
“朕的孫子呢?”康熙很是恨鐵不成鋼,“朕這幾個月到處幫你積德,你倒好,到處瞎折騰不著家。朕真的奇怪了,到底是你府上的女人不能生,還是你……朕讓太醫給你瞧瞧……”
“彆,不用,”許雯雯連忙拒絕,“兒臣,兒臣身體很好,什麼事都沒有。”
“哼!”康熙用力哼了一聲,“朕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