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改天我再上門拜訪二位。”
鬱夫人笑眯眯道:“行,你過來就給我打個電話。”
虞洋笑著點頭,最後目光停留在鬱朵身上,意味深長,情深意切,足足看了有□□秒,這才離開。
“怎麼樣?看上誰了?”人全走完,鬱夫人迫不及待問她。
鬱朵暗自翻了個白眼,揣著明白裝糊塗,“什麼看上誰了?”
鬱夫人凝眉,“你這孩子,怎麼回事?真把媽媽前兩天和你說的事拋到腦後了?今天來的這些年輕人,媽媽之前都給過你照片和介紹的,我可是說得數一數二,而且相貌你都親眼看見了,個個都帥氣,就沒有看上的?”
鬱朵語氣無奈,“媽,我暫時不考慮這些,您就彆為我操心了。”
“我是你媽,我不為你操心誰為你操心?你難道還真想就這麼抱著傅司年的遺照過一輩子?”
“那也不是一晚上就能決定的!”
“虞洋你難道沒感覺?”鬱夫人狐疑,“不可能啊?我記得你們兩當初好得……恨不得天天膩在一起,媽媽看人準,這個虞洋是個能乾大事的,而且,媽媽看得出來,虞洋對你,還有點意思。”
有意思?
那可完了。
她隻想靜靜欣賞帥哥,可沒想和帥哥修成正果。
“我和他都過去了,不可能的。”
鬱夫人不死心,“和他沒感覺,其他人呢?”
“媽,您難道真沒看出來,那些人為什麼會參加這個宴會,為什麼對我示好?還不是因為我繼承了傅司年的遺產?”對於長得帥的人,鬱朵不想用這種亂七八糟的心思揣測,可s城裡家世好,長得漂亮的名媛多得是,那些人眼光不放在其他名媛身上,放在她身上為了什麼?
因為愛嗎?
笑話。
她一個死了丈夫的寡婦,除了身上有百億的遺產,還有什麼?
雖然她長得漂亮,但這份漂亮並非獨樹一幟,向她示好,就是為了百億遺產而已。
帥哥可以欣賞,但智商不能丟。
“遺產怎麼了?遺產也是你的一大優勢,到時候你改嫁,做個婚前財產公正,是你的還是你的,誰都拿不走。”鬱夫人歎了口氣,“媽媽就希望你能早點從傅司年的陰影裡走出來。”
一側的傅司年冷笑,他怎麼就成了鬱朵的陰影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年他虐待鬱朵了。
“媽,你彆這麼說傅司年,他也幫了爸不少忙。”
“是,我是承認他幫了你爸不少忙,我感激他行了吧?可是你是我女兒,要我看著你就這樣為傅司年守寡,我是絕不會答應的!”
鬱朵知道這事不能和她多說,再說下去沒完沒了,“好了媽,這件事先不說了,沒什麼事的話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你這孩子……”
在鬱夫人的嘮叨聲中,鬱朵坐車離開。
路上,鬱朵的微信被請求加好友的消息給淹沒,點開一看,備注上的名字都是剛才在宴會上認識的青年才俊。
有蘇陽趙琛顧明哲等人。
這麼多帥哥加她,不加白不白加。
鬱朵全數點了通過,打招呼的信息登時絡繹不絕,甚至還有約下次單獨見麵的。
鬱朵一一回複,暫時拒絕了,畢竟來日方長,不急。
回複完,鬱朵握著手機感歎。
怎麼有種群撒網的感覺?
看起來好渣啊。
不對……我和這些男人不同,我是純粹的欣賞美而已,我就沒想過得到他們,不像他們,覬覦而且想得到我的遺產。
說起來,他們得不到我的遺產,我也得不到他們的人。
誰都沒有損失。
公平!
渣什麼?
不渣!
回到彆墅將近十二點,沒驚動連姨,悄悄上樓,反鎖房門後將腳上的鞋給踢了,邊走邊將脖子上的項鏈和耳垂上的耳環取下,隨手扔在化妝台上,又將身上的禮服脫下,全身近裸站在鏡子前。
前凸後翹,腰上一點贅肉也沒有。
鬱朵欣賞著,不由得讚歎道:“身材真好!”
這可是她這三年來勤加鍛煉以及克製食欲的結果。
雖說是為了傅司年,可鬱朵也很滿意這個結果。
卸完妝後,鬱朵敷上麵膜,舒舒服服跨進浴缸內泡澡,身體的酸痛似乎得到了很好的緩解,泡在浴缸內鬱朵昏昏欲睡,眼皮漸漸下闔,眼看著就要睡過去。
砰——
房間內傳來一聲響,在這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明顯。
鬱朵瞬間被驚醒,她試著朝外喊道:“連姨?是你嗎?”
但沒有連姨回應她。
是自己聽錯了?
水有些涼了,泡得有點冷,鬱朵索性從浴缸內起身,站在淋浴下快速衝澡。
砰——
房間內又一個聲音傳來。
鬱朵手一顫,將淋浴關上全神貫注聽著房間裡的動靜,但接下來的五分鐘,房間內再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不慌是假的。
自傅司年的葬禮舉辦後,鬱朵就覺得這彆墅怪怪的,老是聽到些動靜就不提了,這天氣也沒怎麼轉涼,可她就是時不時的感受到一股涼意,凍得她一個哆嗦。
這些種種,聯想起來還真讓人瘮得慌。
不會真是傅司年回來了吧?
鬱朵心下一驚。
如果真是傅司年回來了,那她這段時間的表現,傅司年還不生吞活剝了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這是毫無科學依據的事,作為新時代新青年,她不能這麼迷信!
想到這,鬱朵快速衝了個澡,換上睡衣,墊著腳,悄悄往浴室門口走去,沒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她將耳朵貼在門上,靜靜聽著房間裡的動靜。
沒有動靜。
也許真是自己想多了。
她悄悄將浴室的門打開,緩緩朝房間裡探出個頭來。
不敢看,鬱朵就半眯著,在環視房間時一點一點打開,直到整個房間掃視過來,才發現是一扇窗戶沒關,風把窗簾吹得揚起,還將書架上的一本書給吹倒了。
想必剛才的聲音,就是這書吹倒時發出來的。
鬱朵鬆了口氣,坦然走出浴室。
心底發笑自己真是真是想多了,現代社會,哪來的鬼?
她將窗戶關上,打了個哈欠,準備關燈時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亮著燈睡覺。
這三年裡,鬱朵還從來沒這麼晚回來過,一沾枕頭,睡意襲來,不消得片刻,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覺鬱朵睡得並不好,也許是頭頂燈光太亮,也許是今晚太過疲憊,半睡半醒間有了些意識。
不過這意識並不太清醒,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動不了,仿佛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似得,想說話也說不出,一股莫名的恐懼充斥全身,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臉上寫滿了難受的情緒。
但很快,這股不適感倏然消失,身上壓著她的東西似乎就此離開,那種想動卻動不了,想說話卻說不出的恐懼感儘數消失,鬱朵眉心舒展,安然睡了過去。
房間內的燈啪嗒一下關了。
整個房間陷入絕對的安靜。
“嗯——”
沉重的呼吸裡帶出一聲壓抑已久的低喘,隨後便是接二連三嬌軟的泣聲,模糊的音調裡依稀能聽出幾個求饒的字眼。
落地窗不知何時又開了。
風從外灌入,吹得窗簾高高揚起。
月光從窗外灑進,又悄悄躲進烏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