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醫生, ”鬱朵聲音顫抖,眼底充斥著不可置信的錯愕, “你沒弄錯吧?我怎麼可能懷孕兩個月了呢?”
醫生看鬱朵那眼神, 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結果, 又仔細看了一眼鑒定報告, “沒錯, 你是懷孕了, 我從醫這麼多年,懷孕幾個月一看B超圖就看得出來, 你是懷孕兩個月沒錯。”
“醫生,你再仔細看看,會不會是檢測結果出問題了?”
醫生一聽這話頗不樂意, 這不是在質疑她們醫院的水平嗎?
“這位小姐, 我們醫院可是市三甲醫院,如果您覺得這次檢查結果有問題的話,可以再去檢查一次, 但是我們醫院已經很多年沒有過誤查,請你尊重我們醫院的醫療水平。”
醫生這話簡直給鬱朵判了‘死刑’,她臉色蒼白,哭喪著臉, 拿著單子, 魂不守舍往外走。
看她這樣, 醫生猜測大概是還沒做好當母親的準備,像鬱朵這樣孤身一人來醫院檢查的人, 她見得多了。
年輕人沒節製,孩子他爸又沒擔當,這孩子多半留不下來。
醫生惋惜歎了口氣。
鬱朵失魂落魄離開,坐在醫院走廊座椅上,雙眼無神看著手上的鑒定報告單,腦海裡回蕩的,是醫生說的那句‘懷孕兩個月’。
也就是說,在傅司年失蹤一個月後,她懷孕了。
可她在傅司年失蹤後一個月的時間裡,在國外到處旅遊,有沒有和人亂搞自己還不清楚嗎?沒有和男人上過床,她怎麼懷孕?
無性繁殖嗎?
雖然這麼想,但鬱朵心裡明白,醫院出錯的概率小,三甲醫院更是謹慎,先不說她是怎麼懷孕的這件事,就說傅司年失蹤三個月,她懷孕兩個月這事,該怎麼向傅司年解釋。
這事可瞞不了太久。
她現在肚子裡的寶寶已經兩個月了,再過一個月,再用長胖來遮掩事實,也沒人會相信,傅司年如果知道自己給他戴了頂綠帽子……
——“殺了,剁碎,扔海裡。”
傅司年說過的這句無比殘暴的話再次回蕩在鬱朵耳邊,越想越覺得這就是她之後的下場。
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還懷孕了?
更何況這男人還是傅司年。
傅司年不會放過她的。
鬱朵捂著小腹,無聲哽咽。
寶寶,你去哪個媽媽肚子裡投胎不好,非得鑽我肚子裡來,給不了你敞亮的未來也就算了,你如果暴露了,咱娘倆恐怕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肚子裡這個寶寶絕對不能讓傅司年知道。
否則……
那太殘忍了!
傅司年肯定不會放過寶寶,說不定知道真相,火氣上來,一腳就……
鬱朵不敢再想下去。
老天爺真是在玩她,那三個月裡她安分守己,沒有做任何過分的事,怎麼就懷孕兩個月了呢?
不對,等等。
鬱朵似乎想到了什麼。
雖然她沒有做任何過分的事,但之前不是發生過一件奇怪的事嗎?
一覺睡醒,滿身的紅印,那紅印好像就是被人……
她當時還以為是傅司年的鬼魂在作怪,第二天就去找了那個所謂的聞大師讓傅司年早點去投胎,可現在傅司年回來,根本沒死,三個月隻是昏迷而已,證明當時那聞大師就是個騙子,所以也就是說,有很大的可能,當時房間內確實有另外一個男人,否則她身上那些代表情|欲和荒唐的紅印,怎麼也說不過去!
想來想去,隻有那天晚上最為可疑,其他時間根本沒出現過類似的事。
懷孕又不是她一個人能懷上的,一定是那個野男人,故意迷暈了自己,然後再……否則她不可能被那樣之後還睡得跟死豬似得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是彆墅區安保森嚴,這麼多年沒出過事,怎麼可能放一個陌生男人進來,還是潛入彆墅裡?
到底會是誰呢?
阿齊大步朝她走來。
“大嫂,你要的粥我給你買來了,還熱著,你趁熱吃。”
鬱朵緩緩將難以言喻的目光看向阿齊,眯著眼,意味深長道:“阿齊,麻煩你跑這一趟了。”
“沒事,是我應該做的,”猝不及防間,阿齊對上鬱朵那雙飽含深意,卻是他不明所以的深意的眼睛,“大嫂,您……怎麼了?”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阿齊一怔,不明白鬱朵突然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心裡確實也因為鬱朵這句話而砰砰直跳,年齡本來就不大,雖然在傅司年身邊七年,但火候不夠,做不到傅司年老謀深算般的處變不驚,當下便心虛將目光從鬱朵臉上挪開,低聲道:“大嫂,問這個乾什麼?”
鬱朵是個女人,見過的男人,比阿齊見過的女人要多得多,阿齊或許不了解女人,但鬱朵可是很了解男人。
阿齊這表情,這眼神,這心虛的語氣,不是明晃晃的在說,他對自己有意思?
彆墅區那麼大,陌生人是進不來的,傅家彆墅又有自己的安保係統,怎麼可能讓陌生人潛進彆墅進她的房?
除非,熟人作案。
這熟人,阿齊不就是最值得懷疑的人嗎?
但鬱朵在清楚阿齊對自己有好感,喜歡自己的同時,也明白阿齊不是個放肆的人,自己可是他大嫂,他敢在傅司年死後就對自己有覬覦之心?還敢胡作非為?
到底是不是他呢?
“怎麼了?”鬱朵微笑道:“之前司年和我提過這事,你也不小了,是時候找個女朋友了,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我可以幫你留意。”
阿齊雙唇緊抿,似乎不太想說這個話題,“大嫂,我暫時還不想找女朋友,這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沒關係,你先和我說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我……”
“比如什麼性格,長什麼樣的,說說,我又不是外人。”
鬱朵逼問,三言兩語阿齊招架不住,喃喃開口,“我喜歡性格溫柔點的,長頭發,大眼睛,”他眼神不由自主望向鬱朵,“笑起來好看的。”
鬱朵微微一笑,“我笑起來好看嗎?”
阿齊點頭,“好看。”
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阿齊如果不喜歡她,那真是見了鬼了。
在回去的路上,鬱朵將目光死死盯著阿齊,這事十之八九是阿齊乾的,除了阿齊,她也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有那瞞天過海的本事,潛入她的房間。
但這僅僅是她的猜測而已,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有待考證。
阿齊駕駛座上開車,一路上如芒在背,偶爾通過後視鏡看到鬱朵那雙灼灼的目光,惴惴不安,心虛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