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還是可以展望一下未來的。”
“……”
正巧經過一家童裝店,大過年的老板還開著業,孤燈如豆。
昭夕沒忍住多看了兩眼,被櫥窗裡各式各樣的童裝吸引住。
“總覺得比成年人的還要好看。”
程又年:“再好看你也穿不上。”
昭夕:“會不會講話?不會講話就閉嘴,聽我講。”
程又年笑笑,“你講。”
昭夕伸手指指牆上的兩套棒球服:“白色色和藍色,你喜歡那套?”
程又年凝神看了片刻,手一偏,落在旁邊的小裙子上,“那套。”
昭夕愣了愣,挑眉說:“我喜歡男孩子。”
“那不巧。”程又年莞爾,“我想要女兒。”
就要兒子還是女兒這回事,兩人後來爭執了一路,各持己見,到小區時都還沒有達成統一。
是在看見近在咫尺的居民樓時,昭夕才從暢想中拉回思緒。
“等等,我為什麼要跟你討論這個問題?”
程又年:“未雨綢繆?”
昭夕:“……”
昭夕:“我都不一定會嫁給你,怎麼就開始討論孩子的問題了!”
程又年難得頓住,眉頭危險地揚起,“不一定嫁給我?”
他連腳步都停了下來,“那你要嫁給誰,昭夕?”
昭夕佯裝思考,掰著手指頭數給他聽,“仔細想想,其實梁若原野不錯啊,癡情種子一個。再說說貝南新,浪子回頭金不換,也是可以考慮一下的哦?還有上次追我那個小老板,李——”
話音未落,路燈下的男人忽然摁住她的腰,頭一低,將還未出口的話悉數封在口中。
長達一分鐘的時間裡,昭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起初嗚嗚掙紮了兩下,然後半推半就陷了進去。
天上在飄雪,路燈拉長了兩人的身影。
有家長牽著孩子匆匆走過,麵對小孩天真的詢問:“那邊的叔叔阿姨在親嘴嗎?”
家長乾咳兩聲,腳步拉快。
昭夕終於得到自由,第一句居然是衝著那個背影低聲喊了句:“什麼阿姨?是姐姐!”
回頭看見程又年一臉無語。
她臉上發熱,捂著臉往樓道裡跑,邊跑邊嘀咕:“公眾場合演偶像劇,你要進軍影壇嗎?!”
程又年不緊不慢跟上來,卻隻有一句很嚴肅的發問:“還考慮嫁給回頭的浪子,癡情的種子嗎?”
昭夕撲哧一笑,站在高他一級的台階上,回身摟住他的脖子,響亮地在他麵頰上親了一口。
“你背我上去,我就告訴你。”
年紀也不小了,心態卻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至少程又年小時候就天生老成,沒乾過這種毛頭小子才會做的事,比如大晚上背著姑娘爬樓梯……
最後把昭夕放下時,他回過頭來,氣息有些不勻。
“還考慮嗎?”
聲控燈年久失修,不太靈敏,要用手拍在開關上,才會亮起。
兩人誰也沒去拍亮它,隻站在漆黑一片的樓道裡。
昭夕從背後環住他的腰,把臉輕輕貼在他的背上。
然後收攏雙臂,低聲說:“不考慮了。”
月光照進來,程又年低頭,能看見像玉一樣環在腰間的手。他慢慢地覆了上去,眼神溫柔。
身後傳來昭夕低低的聲音,像喟歎:“真好。”
“哪裡好?”
“哪裡都好。”
程又年微微失神,看著眼前陳舊的鐵門,和貼滿小廣告花裡胡哨的樓道。
“你喜歡這裡嗎?”
“喜歡。”昭夕把額頭抵在他背上,笑起來,“像回家了一樣。”
簡短幾個字,程又年的心也塌陷下來,像春回大地,寒冰微融。像三月枝頭,紅杏初綻。
寒冷的夜,火熱的心。
居民樓不隔音,站在這裡,還能聽見誰家在打麻將,笑聲不斷。樓下有孩子偷偷放鞭炮,劈裡啪啦的炮竹聲裡夾雜著孩子的尖叫。
他已多年不曾感受過年味,仿佛成年後,春節唯一的意義便在於放假休工。
可如今卻覺得,過年真好。
他像孩童時期一樣,突然對這個團圓的日子充滿渴望,希望它慢一點,最好停駐此刻。
良久,程又年又笑起來。
過去也沒關係,隻是春節而已。
至少身後的這個姑娘,無論春夏秋冬,都會一直在他左右,天荒地老,眉間心頭。
昭夕拍拍他的背,“在想什麼?”
程又年沉吟片刻,才說:“在想,怎麼說服你,還是生個女兒比較好。”
昭夕:“……”
她跳起來,氣咻咻地說:“沒門兒!我就要小男孩,哼!”
這個話題持續了很久,進屋後,兩人是小聲爭辯的,沒讓父母聽見。
隻是小丁困惑地旁邊聽了很久,才偷偷拉拉程又年的衣袖。
“舅舅,我看書的時候,上麵說生寶寶是男是女,都靠什麼染色體決定,人為不能決定啊……”
程又年:“……”
他拍拍小丁的頭,語重心長說:“這叫情趣,你不懂。”
小丁微微一怔,“情趣是什麼意思?”
程又年指指書房,“新華字典,自己去查。”
小丁連忙跳下沙發,求知若渴地跑進書房,半晌神色複雜地出來了,兩手的食指攪在一起,麵上紅撲撲的。
昭夕慢慢地捂住臉,一言難儘。
程又年瞥她一眼:“在想什麼?”
昭夕麵無表情說:“在想,將來的家庭教育,指望你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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