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大腿(1 / 2)

甘蘆館位於京都北角處,豪華恢弘的京都城隻有北角這一處的建築十分簡陋不說,還透著一股渾濁的味道,因為京都各個衙門的大牢便設在北角,是囚禁人的地方。而從理論上來說,質子也算是被囚禁的對象,而甘蘆館四周也有禁軍把守,雖不會限製裡頭人的行動,也起著保護作用,但更多的是為了監視。

這一點,趙時煦是明白的,不過比起宮裡成千上萬雙眼睛的監視,這幾十個禁軍倒算不得什麼了。

看著甘蘆館正院前那掉了滿院的落葉和生出的雜草以及起了浮漂的小荷塘,全淼試探性的問道:“小王爺,咱真要住在這兒?”

趙時煦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很是閒適的應了一聲,“自然,你瞧這兒多原生態,多適合養生。”

全淼撇撇嘴,這明明就是要啥沒啥嘛。不過他家小王爺說住,那就自然要住了。

“你們幾個,先去打掃一下,還有你們,把從宮裡帶來的東西,全都搬進去。”

全淼吩咐著,身後的太監宮女齊聲應是。

這次遷居,楚輕撥給了他六個太監和六個宮女,算是貼身伺候他的人,遷居時,趙時煦差點就把慕楚宮的東西搬完了,收拾了好幾大箱子,憑著那箱子裡的細軟都能把這甘蘆館收拾的像個貴賓客房。

“小王爺,住在這兒就不能時時見到皇上了。”全淼一邊給他收拾著他的臥房,一邊帶著遺憾的語氣說道。

“那不正好麼。”趙時煦坐在桌子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那您不是會想皇上麼?”全淼一邊收拾著一邊很自然的說道。

趙時煦才喝進去的水就噴了出來,將杯子放在桌上,看著全淼道:“小爺為何要想他?想想怎麼名正言順的回南境都來不及了,想他做什麼?”

全淼頓了一下,直起身轉過來看著他,一臉認真道:“可屬下覺的您挺喜歡和皇上在一處的。”

趙時煦原本想打算再喝口水,一聽全淼這麼說,就好似被踩中痛腳一般生出了些怒氣,“你胡說八道什麼?”

全淼思考了一下方給他分析道:“屬下侍奉您已近五年,從來沒有見過您除了平和之外的情緒;您看,您和皇上在一處的時候,您那情緒可是豐富,可是飽滿了。”

趙時煦立刻反駁道:“情緒飽滿說明心情不好,你腦子裡一天都在想什麼?”

全淼一聽,小聲的咕噥道:“方才出宮的時候,您一臉心不在焉的表情算什麼?按理說,您該高興的手舞足蹈才是啊。”

趙時煦終於忍不住的拍了下桌子,沉聲道:“你再胡說八道試試?今天不給你飯吃。”

一聽不能吃飯,全淼這才趕緊噤聲,撇撇嘴繼續轉身給趙時煦收拾床鋪。

趙時煦呼了口氣,不把全淼的話放在心裡,隻趕緊思考彆的事情。他現在有兩件事情趕著去做,迫切的想出宮,一來是因為楚輕那宮殿的名字讓他不喜,二來便是,既然來了京都,他得去抱一個人的大腿。

朝中不用多說想必大多都是蕭家的人,從與蕭家三個權利最大的人的初次交流來看,他們三個都是對自己帶著深深的敵意的;尤其是蕭阮,鎮國大將軍,想必他如今都算得上是和楚輕共擁江山了。

所以,即便自己不想和他們過多計較,但是身在淤泥中,哪能不沾泥?他們找自己麻煩,就等於在找南境的麻煩,所以他得去找那唯一能讓蕭阮都忌憚兩分的人,定遠侯長孫長吉。

此人是聖祖皇帝的藍顏知己,當年和聖祖皇帝一起打江山,聽父王說,當時就是此人赴南境求爺爺出兵魏國營救聖祖皇帝,因此也算是和趙王府結下了不解之緣。

這個人手上握著聖祖皇帝所賜的打龍鞭,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臣,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也非常高,畢竟大靖江山能有今日的繁榮,當年的長孫長吉可是勞苦功高。就這個人,能在朝堂上和蕭家對抗,隻是近來因年邁的緣故已極少上朝,但放眼整個京都,能夠抱大腿的,就隻有這人。

除此之外,趙時煦還有些擔心陳猛他們,畢竟那十萬大軍是隨他一起從南境來的,他不能對他們的動向和所在地茫然不知。否則,自己這個小王爺就真成了病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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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命回來的時候被告知趙時煦和他的小侍衛一起離了宮,原本他從不多問楚輕的決定,但是這次卻忍不住的詢問道:“皇上不是說,小王爺待在宮中才是最安全的麼?為何會同意他遷居甘蘆館?”

楚輕正在描繪一副丹青,丹青上的內容十命不小心瞥了一眼,當即垂下眼來,隻因那內容有些...旖旎,乃是兩個男子霞雲萬丈的天空下和清秀的山水間,行著**之事;隻是那兩個男子楚輕隻畫了輪廓,並未畫眉眼。

楚輕給畫中人的長發添著筆畫,聽十命問他,眼也不抬的道:“他不喜歡朕選的宮殿名字。”

十命一聽,明白楚輕是不想過多的解釋,他便也不敢再多問,隻道:“屬下已經把事辦好了,定遠侯今日就能回京。”

楚輕“嗯”了一聲,道:“阿阮知道嗎?”

“屬下按您吩咐的,派的江湖人去傳話,大將軍並不知道。”

楚輕點點頭,放下筆看著自己畫的畫,細細的打量著。

“不過,侯爺有句話要告訴皇上。”

楚輕抬了下眼,“什麼?”

“侯爺說,他老了,折騰不動了,若看不順眼,即便是您的旨意,他也無法遵旨。”

楚輕依然盯著畫中之人,並無多餘的表情,隻道:“朕看上的,絕不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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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時煦將一個小匣子拿在手裡,全淼跟在馬車外麵,原本還在欣賞繁華的京都街道,但一看到那個小匣子,便忍不住的問道:“小王爺,這是什麼?”

趙時煦笑了下,將匣子打開給他看。

全淼一看,哪怕是青天白日的都被晃了下眼睛,那竟是一顆十分名貴的夜明珠,玲瓏剔透,是十分罕見的珍品。

“小王爺,這個不是你十六歲生辰時,王爺給您的嗎?”

趙時煦點點頭,“對啊,這東西可是名貴,拿到我們那兒去拍賣,得好幾千萬呢。”

全淼撓撓頭,“哪兒啊,幾千萬兩銀子嗎?”

趙時煦笑笑,不與他解釋,隻道:“小爺極少送禮,這既然要送,自然得送最好的。”

“看來那位定遠侯對咱們很重要。”

見全淼終於說了一句不是那麼腦殘的話,趙時煦露出了一個十分欣慰的表情,“自然了,咱們在京都無依無靠的,得去拉攏個值得依靠的人啊。”

“這倒是,那位定遠侯屬下也曾耳聞,的確是個值得拉攏的人物,隻是聽說他脾氣極其古怪,不知道會不會搭理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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