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聲響(1 / 2)

以前隻有耳聞,並未有親眼見過, 如今親眼見到這位十四王爺, 楚輕眼神裡盛滿了殺氣。見他出現, 便好似身邊的一切都似虛無一般, 輕功躍起與他廝殺起來。

趙時煦在城樓上看著,他發現楊毅不愧是和他父王一起學藝的,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與他父王極其相像,可以說是一個路子。

這一方麵代表楊毅確實也驍勇善戰, 但另一方麵也代表,他在楚輕麵前已無保留。楚輕已經和趙王交過手, 再重新走一遍之前的套路,總是能避開要害的。

這個弱點,楊毅似乎也是現在才發現, 以至於他和楚輕廝殺時,他竟然一下子處在了下風, 這讓他臉色大變,一身黑煞的戾氣如風雲殘卷一般撲向楚輕。

楚輕發現了他這個弱點,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之意。老天果然還是助他的,遂, 他在生死決鬥之時, 還抬起頭看了一眼在城樓觀戰的趙時煦。

趙時煦瞧著下方慘烈的戰場,瞧著楚輕在千萬人馬中浴血奮殺,瞧著他和楊毅的生死決鬥,以及他忽然抬起頭來望自己的那一眼, 他麵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一緊。

楊毅走過幾十招後也發現了自己這個弱點,但他反應極快,知道這弱點來源於楚輕對趙王的熟悉,所以他極快的換了一種進攻方式,一種趙王沒見過獨屬於他的進攻方式。這樣一來,他和楚輕便成了分庭抗禮之勢,一時半刻,誰也沒有處在上風,反而兩個人身上都被對方傷到。

楊毅的一腳有些重,楚輕雖用劍擋開,但他之前在南境所受的箭傷還未有全部痊愈,這一腳卻恰巧踢到他的傷處,令他體內憋著的那口真氣忽然向周身散了開來!

那日,在他知道趙時煦離開了南境,他傷怒之下,頭發便不受藥水的控製驟然變白,軍醫也無法,是單於去了後,緊急調配了分量更重的藥水才將他的頭發染黑。

然而楊毅這含著極強的內力的一腳,卻不知是不是注定的,令楚輕後退之際,那滿頭發絲竟再次不受控製,如被吸走了所有養分一般,頃刻間驟然變白,且這一次是當著雙方大軍之麵!

颶風刮過,吹起砂礫旌旗無數,四周淒厲嘈雜的嘶吼聲原本震耳欲聾,但卻似乎都在楚輕青絲變華發那一刻而瞬間停止了一下似得,令世間所有生物的目光都轉過來齊刷刷的盯著這位少年白頭的皇帝!似妖似魔,震得眾人平白向後退了半步。

“你竟受了這麼重的內傷?”楊毅站在沙粒之間,定睛看著麵前對他而言可以說有些狼狽的楚輕,剛硬的麵容上儘是舒心與嘲諷之色。

楚輕鳳眸微眯,披散著一頭白發,任由它們被颶風吹起,這形容令他看起來十分妖異,不像個皇帝,倒像個嗜血的妖怪,當然,是個俊美的嗜血妖怪。

有一瞬間,他是慌亂的,不敢抬頭去看城樓上的趙時煦,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現下這副鬼樣子會是什麼表情,他極擔心會在趙時煦臉上看到和楊毅同樣的表情,所以,他竟不敢抬頭。

“所以你覺的你可以勝朕?”失態了一瞬,楚輕這才應道,聲音仍舊冷漠強狠,似乎一點也沒受這變故影響。

楊毅笑得愈發舒心,不顧這是戰場,竟就這樣站在當下與楚輕說起話來,“青絲變華發,再憂思憂慮的人也不能白的這麼徹底;你定是在原本就受了重傷之際,強行給人輸送真氣,以至於掏空了你的內裡,所以才導致頭發驟白。這時候不好好調養,你竟還想吞滅梁國。楚輕,你是太高估你自己,還是覺的梁國裡頭都是廢物?”

“是不是廢物,你比朕清楚!”楚輕沉聲盯著他,颶風將他二人鎧甲上的披掛吹的獵獵作響,即便二人此刻沒有動手,但光影之間好似已交戰了無數個回合。

“嗬嗬嗬嗬....本王知道你為什麼這個時候都還要攻打梁國了,因為這‘白發’不再你的計劃之中,可即便‘白發’了,計劃若不實施下去,豈不是前功儘棄了。換句話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一次你若勝不了梁國,大靖便不可能再有安寧之日。”楊毅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再沒有什麼比原本以為是隻猛虎,見了之後才發現是隻病貓的敵人,來的讓人高興了。

然而楚輕可不是這麼想,即便白了發,即便受了傷,那又如何,行軍打仗,亦不是好勇鬥狠,憑借的是軍隊和戰術!

“楚輕,你開局便敗了!”楊毅篤定道,而後再次朝楚輕攻來。

這一刻,楚輕才發現,因為方才他的變化實在是太過驚人,令大靖所有大軍都滯愣了一瞬,以至於他們呈現了敗退之勢。著實棘手。

下方廝殺馬鳴之聲依舊震天動地,連風吹在臉上都是火辣辣的疼,好似那風要將人的臉皮生生掀起來一般。

滿頭青絲,一夜變白。

趙時煦以前在裡看過,在電視上看過,以為這都是哄人的,不過是為了渲染氣氛罷了,不可能有這樣的事。

可是他方才親眼看見了!

一身戎裝的楚輕,就那樣在眨眼之間,整個頭發都白了。他知道,那絕對不是因為楊毅踢了一腳的緣故,那頭發定是很久前就白了的,隻是被什麼東西上了色,方才那一腳竟讓那色都起不了作用了。

“是您生小主子那日,您全身無力,氣血虧空,生不下來,單大夫都沒了辦法,是他闖進來,一直給您運功輸真氣,直至您順利生下小主子,然後他頭發就白了。”

全淼在一旁小聲的說道。

趙時煦並沒有問他緣故,但那一刻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直覺的認為,趙時煦是想知道的,所以不等他問便先開了口。

其實,他不說,趙時煦也能猜到一二,那夜他生球球時,覺的自己就快死了,周身都沒氣力,人都是昏沉的,他隻記得楚輕衝了進來,記得楚輕抱著他,之後意識便徹底混沌起來...

但後來的事他仍有一點點感覺,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不知從哪兒來了力氣,僵硬的手腳也暖和起來,血液好像也流通了起來一般。隻是,那意識實在太模糊,他一直以為是錯覺。

“小王爺?”

趙時煦身子猛地前傾了一下,雙手扶在牆磚上,抿著唇,表情好似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其實,他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反應,他極力的回憶著以前看過的類似的橋段,裡頭的主角都是怎麼反應的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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