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晴笑眯眯接過來,看了眼巧克力上麵的牌子,微微有些驚訝。
“喲!哪兒來的巧克力啊?”
付宇嘿嘿一笑:“趙廚有個朋友出國剛回來給他帶的,他給了我一盒。”
劉雨晴心裡一暖,一共隻有一盒,付宇自己都沒吃,就給自己送過來了。
她嘴角忍不住向上翹,動作麻利的拆著包裝盒,給前台的幾個人都發了兩塊,又額外抓出來幾塊塞到付宇手中,白淨的臉頰浮起一層薄薄的紅暈,目光盈盈的看著付宇:“你也嘗嘗。”
付宇咧嘴笑笑,接住巧克力的同時,也包住了劉雨晴的手,輕輕的捏了一下,付宇鬆開手,笑著說道:“我先走了。”
已經過來了前廳,付宇索性奔著大門離開。
剛走出大門,就看到208用餐的那幾個人正站在台階上麵說話。
付宇不由多看了一眼,就見是三個穿著校服的高中生,還有兩個成年人,一位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樣子,還有一位明顯上了年紀。
而等看清楚那兩位成年人的打扮時,付宇腳步不由一頓。
中年男人和年輕男人站在三個高中生麵前,兩人都是一身保安的工作服。
大冷的天,年輕男人敞著懷,露出裡麵的深灰色毛衣。
中年男人則一手撐著腰,看著站在麵前的三個高中生。
個子最高的少年站在左邊,右邊是個模樣普通,但是臉型方正的少年,中間站著的少年則是低著頭,不敢看麵前的兩個大人。
一左一右的兩個少年都看著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平靜的打量了三個少年兩遍,問中間的自家兒子:“小瑞,你來北安上學前,我跟你媽怎麼教你的?”
王金瑞低著頭說:“到學校好好學習,聽老師的話,團結同學,不惹事,不鬨事,把成績提上來,爭取考上好大學。”
“有什麼事情就和家裡說,咱們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中年男人猛的沉下了臉,厲聲嗬斥:“誰教的你說話的時候畏畏縮縮的跟犯了罪一樣?就算是你真的犯了罪,那也得堂堂正正的去承擔錯誤,你抬頭看著我!”
王金瑞“呼”的一下立正站直。
旁邊一左一右的兩個少年也全都身子一震,身體幾乎是不由自主的都挺的筆直。
高個少年有點懊惱的和右邊的少年交換了一個眼神。
中年男人接著對王金瑞說:“既然我說的話,你都記得,那現在,你就當著你同學的麵,跟我說說,你為什麼敢逃課,跑到這裡喝酒,而且一頓飯,還敢花了六千多塊錢?這錢,你是哪兒來的?”
王金瑞站的直,但其實腳下有點虛,他從小到大還沒這樣喝過酒。
剛才在飯桌上,他一時氣憤激動,連吃帶喝的,不知不覺灌下兩瓶啤酒,現在其實酒意有點上頭。
但是大腦再混沌,他也知道,眼前站著的人,是他爸和他大哥。
光是這一點,就讓他硬生生的突破了人體極限,愣是在渾噩的大腦裡擠出一塊清明的地方,認真思考他爸都問了些什麼。
但也因為頭腦不是非常清醒,所以他一掃原本羞愧溫馴的神情,立馬變成了滿心的憤怒。
他瞥了高個子少年一眼,然後看著父親的眼睛,把他在學校好好學習,卻被同學逼著出來請客吃飯,一直到同學們點了一桌菜,又要酒,還不停的加菜,但中間,他試圖阻攔,卻被高個子少年勒著肩膀威脅,還被罵了好些臟話,這些他無論如何學不出來,隻好說:“他逼著我請客,還威脅我,我......我反抗就會挨欺負。”
年輕男人輕輕的叫了聲:“小瑞!”安撫著憤怒的弟弟。
王金瑞紅著眼圈,愧疚又自責的看著他爸和他哥,不再說話。
中年男人轉向高個少年,沉聲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高個少年梗著脖子不說話。
倒是王金瑞說道:“他叫戴子敬。”
中年男人點點頭,看著戴子敬:“我叫王占傑,我是王金瑞的父親,這是他哥,王致遠。”
戴子敬頓時一臉戒備的看著王占傑。
哪怕他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但是真麵對著同學的家長,姿態上明顯還是有些露怯了。
王占傑對著戴子敬說道:“小戴啊,你是我們家小瑞的同學,既然能叫著他請客吃飯,肯定是因為你覺得跟他是朋友,畢竟隻有朋友之間才會互相請客吃飯,對吧?”
“那既然是朋友的話,你能不能當著我的麵,說說剛才我們家小瑞說的話,有沒有哪裡是瞎編的,胡說的,其實事實並不是這樣的?你也說說,你都罵了我們家小瑞什麼,怎麼威脅的他,讓我都聽聽,也心裡有個數。知道回去之後,怎麼教導他,看看要是以後再有人這麼罵他,威脅他,應該怎麼反擊,是罵回去,還是打回去。”
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
付宇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場對話,他不由打量了王占傑一番。
王占傑穿著一件某小區的保安服,身材高大挺拔,說話時,語氣並不快,但是一字一句非常沉穩有力量。
付宇不知不覺就站住了,不遠不近的看著他們這一夥人,聽著他們說話。
他原本以為,這一夥高中生是家裡有錢,過來飯店帶著同學吃飯擺闊。
沒想到,竟然是被同學威脅著過來花錢。
這不就是校園那什麼嘛?
也太欺負人了!
王占傑說話時,半個臟字都沒有,但是語氣中的壓迫感,就連付宇聽了,都忍不住心裡一顫......
這事兒肯定不能善了。
難怪一幫學生,點了這麼一桌,還不停的加菜,這不是故意禍害人,吃大戶呢麼!
付宇心裡頓時更好奇了,忍不住又多看了一會兒。
戴子敬聽了王占傑的話,心裡有點突突。
他也知道,自己這事做的有點過了。
原本就是想訛著王金瑞請客,大家一起吃頓飯,結果沒想到喝了點酒,大夥都興奮起來,陸陸續續又點了好些菜。
不是自己掏錢,點菜時心裡就有點沒數了。
結賬時,彆說王金瑞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過了。
平時怎麼欺負人,怎麼折騰,都是在學校裡,並沒有驚動老師和家長。
現在被王金瑞的父親和大哥堵在飯店門口,戴子敬心裡也有點慌。
他不知道這事應該怎麼解決,也沒想著真鬨大了。
平時在學校,他就是小來小去的拿王金瑞尋個開心,覺得沒真把人打壞了,也不算太欺負人。
今兒他是抱著高高在上,準備宰王金瑞一頓,博個樂嗬,也解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