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繡婉是被餓醒的。
昨日僅是喝了半碗粥,而今日早上什麼都沒有吃,也就是喝了兩口水,自然會餓。
醒來的時候,天色亮了。山洞的門是開著的,男人不在山洞裡邊,外邊隱約有聲響。
環視山洞一眼,男人帶出去的竹簍也已經掛回了原來的地方。那定是他回來了,外邊的聲響也是他弄出來的。
目光被身上的被子吸引了注意,低下頭看著藏藍色的被子,表情頓時有些錯愕。
昨晚和今早的床上分明也就隻有一個竹枕,並沒有這麼一張被子。
這被子是那個男人給她蓋上的?
這男人怪得很,看著就很凶,可昨晚到現在沒有碰她,也沒有打她,還像是在伺候似的給她喂食洗澡穿衣。
齊繡婉的心裡邊覺得奇怪的時候,且一點都琢磨不透那男人的想法。
這時似乎聞到了什麼氣味從山洞外散發進來。鼻子還有些塞,所以一時聞不清是什麼氣味。
用力嗅了嗅才發現飄進來的是一股藥味。
愣了一愣。
藥味……?
記起他昨晚說今天要給她治手的事,頓時眼眸圓瞪。他不會是說真的吧?
抬起一雙如爪子且不停顫抖的手。目光落在上麵,眼中露出了滿滿的厭惡之色。
這麼一雙手,他怎麼可能治得好?
如果他是大夫的話,哪裡會有大夫住在這山上的?
而且性子還那麼的古怪,那麼凶狠的一個人,怎麼看都像會殺人,不會救人的冷血殺手。
仔細一想,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瞪得更圓。
難道他看中的根本不是她的身子,而是看中她殘廢,所以要用她來試藥或者練習接骨?
一張因睡了一會才有了些些血色的小臉,瞬間又蒼白了回去。
就在驚駭的時候,男人端著一碗東西進了山洞,見她醒了,淡漠道:“吃了東西後,隔一會把藥喝了。”
說著,把冒著蒸騰著熱氣的一碗湯藥放到了四方木桌上,隨後轉了身去了灶台前,把鍋裡的肉餅給端了出來,放到了湯藥的一旁。
淡漠道:“過來,吃。”
齊繡婉伸腳下床,套了鞋子後走到桌子旁。第一眼看到的是那碗烏漆墨黑且散發著刺鼻味道的湯藥。
不會真要她喝吧?
想到這,臉色頓時白了又白。
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望了眼男人。看到他那眉梢處都透露著冷漠的氣息,一瞬間又畏懼得猛的低下了頭。
一點也不敢表現出自己不想喝這藥的想法。
周衡幾乎不可查微微皺眉。麵前的人這不僅小小的一個,膽子也小得很。
心知這個女子怕他,但也沒有心思讓她不怕自己。
怕他,不敢違抗,也省事。
看了眼她那雙手,認為她是要自己喂,便伸手想把麵餅拿起,但才拿起一塊麵餅,一直低頭的女子忽然伸出了雙手。
用兩隻手的手腕慢慢的夾著麵餅。夾了兩三次,終於把麵餅用手腕夾了起來,然後小口小口的咬著。
齊繡婉不想在活著的時候,真的變成一個吃喝都需要被彆人喂的廢物,就算是手指都用不了,她也是可以自己吃東西的。
麵餅很乾,味道也沒有以前自己吃的那些精細糕點好吃,且嚼碎咽下去的時候,喉嚨也被磨得生疼。
可要活下去就必須要吃東西。
隻是麵餅乾得很,所以被噎時發出很細微的咳嗽聲,但還是繼續吃著。
好在麵餅不是很大,約莫是男人的手掌一般大,所以不至於吃不完還要硬著頭皮吃下去。
周衡沒有說話,倒了一杯水放到了她的麵前。
齊繡婉看了眼麵前的水,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明白得很,如果買下她的是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定然會生不如死,當晚免不了被糟蹋。
想到那滿臉橫肉的男人,又不免拿冷臉的男人與之對比。冷臉男人雖然看著凶,但長得比那個肥碩的男人好看太多了。
若是無法避免要被糟蹋的話,齊繡婉還是覺得被長得好看的冷臉的男人糟蹋的好。
艱難的吃完了一個麵餅,再動作生疏的用兩邊手腕夾起來,小口小口的輕啜。
即便是落魄到這種境地,可自小養成良好教養,讓她吃起東西來很是斯文。
喝了水後,喉嚨的疼痛感才減緩了。
周衡看了眼碗中還剩下的兩個麵餅,似乎在想女子的胃口怎麼那麼的小。但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拿起麵餅隻三下兩下解決了。
期間女子一直乖巧的坐在椅子上,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周衡也沒有再管她,而是把今日用草藥沸水煮過的竹條放在了床上,再把一撮長短差不多的布條放在了竹條旁邊。
擺好之後,轉身看了眼依舊坐在原處的女子,開口:“接骨正骨猶如斷骨,那藥可以讓你感覺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