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美人與獵戶 木妖嬈 11605 字 6個月前

福嬸進了山洞,就於齊繡婉說小兩口鬨矛盾,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分開一天,大家好好冷靜冷靜。

剛剛聽到福嬸這話的時候,齊繡婉愣了愣。正想要解釋他們已經和好了,但隨即又沉默了。

不是因為不能言語好不好解釋,而是因為小姑娘也不知道現在的情況算不算是和好了。

她在晌午之前服了軟,雖然周衡說沒有生她的氣,可她分明是見到他黑了臉的。

周衡看著是個麵癱的,但也還是有很細微的表情變化的。齊繡婉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能分辨出來周衡的細微變化的,或許是在剛開始寄人籬下,總是下意識的看人臉色時開始觀察的。

福嬸繼續說道:“讓周衡好好的清靜清靜,才能讓他知道他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福嬸一家開始和周衡接觸的時候,是因為周衡救了福叔,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周衡好像才二十一二歲,性子和現在一樣,都一樣冷漠得像是要拒人千裡之外。

雖然救了自己家人,但一開始福嬸一家都是怕周衡的,就是送些蔬菜和吃的用的都是趁著周衡不在的時候放在了山洞外邊。

後來外邊打仗,朝廷就連這個邊境的小鎮都要加倍征納稅收。而周家莊本就窮,交了賦稅後哪裡還有什麼餘糧?

也就是那時候有很多的村民上山找吃食,臨近莊子的山頭沒有什麼危險,但沒過多久,沒什麼危險的山頭都村子和莊子搜刮得差不多了,然後不得不進入危險重重的深山中。

朝廷鬨得凶,山上的野獸也鬨得凶,有很多人有去無回。

那時候福嬸一家也差點熬不下去要進深山老林了。可就在那時候總有人隔三差五的在深夜裡邊敲響了他們的門,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卻是隻有在地上咽了氣的動物。

幾次之後,福嬸一家大概也知道來人是誰了。

因為這恩情,所以福嬸這一家對周衡的事情都比自家人的事情要來得積極。

也因這幾年的相處,福嬸也是知道周衡為什麼會有這樣冷漠的性子,還有這麼一張麵癱臉。

不和外人來往,常年一個人,他能對誰笑?能對誰說話?

估計他連感情是什麼都不知道呢。去年福嬸想過要把自己小閨女許給周衡,小閨女對於這個幫助了自己家的恩人雖然怕,但也是同意,但問題是周衡沒點頭,最後這件事才不了了之了。

要不是月前聽說他用了三兩銀子買了個媳婦,福嬸他們還以為他真要自己一個人過一輩子呢。

福嬸以為周衡開竅了,可想起剛剛在外邊和周衡說的話,福嬸才意識到他竟然還有這個念頭。

所以這才著急的想讓周衡一個人呆著冷靜冷靜。

福嬸想這二十來天身邊有個人陪著他吃飯睡覺,解悶,可能他一下子沒感覺出來與平時有什麼區彆,但如果讓他自己一個待著了,他肯定是能察覺得出來的有什麼不同,這個時候他就知道身邊有個人到底多好了。

想到這,更是卯足了勁勸小媳婦:“再說了,今晚和明天也算是騰了一天空給他了,讓他去做自己的事。”

聽到這,齊繡婉動搖了。

周衡沒日沒夜的都待在山洞,就是了保護自己,她拖累得他都不能去做自己的事情,說不定他今日黑臉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這個。

而自己老早就決定要獨立一些,可還是因為自己的膽怯而一直厚著臉皮依賴著他。

雖然他從沒有說什麼,但齊繡婉還是知道做人要厚道的。

這個道理,驕縱了十六年的小姑娘還是在落難之後才明白的。

除了這個理由外,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理由,她確實該慢慢的適應周衡不在自己的身邊的日子了。

不管將來會怎麼樣,她這麼依賴周衡,依賴到離不開他,對他來說確實是個負擔。

想到這後,齊繡婉才下了決定,朝著福嬸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福嬸就知道這事成了。

領著小媳婦出了山洞,麵對上周衡的時候,可一點都沒有把人家媳婦拐走的心理負擔,反倒麵帶笑意的道:“周衡,今晚小婉就到我們家去住一晚,明天太陽落山前把人給你送上來,正好你也可以抽空忙一下其他事情。”

周衡聞言,看了眼福嬸身後低著頭的小啞巴,緘默不語了片刻然後才淡漠的道:“等一會,把藥帶著下去。”

說著,轉身進了山洞,把之前在鎮上抓來又重新調配過後的藥分了兩包包著拿了出來。

把兩貼藥遞給福嬸,同時交代:“今晚和明天早中晚的,一貼熬兩回,第一回三碗水熬成一碗,第二回兩碗水熬成一碗,在飯後喝。”

聽著周衡清清冷冷的嗓音一個字一個的交代著熬藥的事項,齊繡婉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有些暖卻又覺得苦澀。

她以前想不明白周衡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現在更是想不明白。

因為他對自己這麼好,所以每每想起來真能順利回家後,她就越發舍不得他,想要回到家後還能永永遠遠的留在他的身邊。

可他昨天像是拒絕了自己,雖然今天好像是反悔了,可她還是一點都摸不透他的心思。

在他眼裡,她和小瘸子到底有沒有區彆?或者都是一樣的,一樣隻是見到了,然後就隻是想要救下來的小可憐?

腦袋亂糟糟的,也苦澀澀的,她很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在昨天自己說出那樣的話後,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上周衡了。

她以前雖然一無是處,可不傻,她明白喜歡一個人是怎麼樣的感受。

喜歡一個人就是信賴他,就是見不到他的時候想他,他在的時候總忍不住偷看他,更會因為他不經意的一句暖心的而感動,會因為他生氣而變得多疑。

她明白自己的這種感覺,但她也知道周衡不喜歡自己,所以她暗暗的告訴自己要拎得清,不能想太多,往後也不能太過麻煩周衡了,她欠他太多了,她現在都覺得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等福嬸拿過草藥轉身準備下山,跟在她身後的小媳婦卻是沒忍住轉了身,小碎步的跑到了周衡的麵前。

周衡愣了一下,但隨即又明白了過來。小啞巴應當是後悔了,畢竟從市集上把她帶回來到現在,還從來沒在山洞之外的地方過夜過。

但下一瞬,小啞巴隻是張了張口說了一句話後,又轉身往福嬸的方向跑了過去。

看著小啞巴隨著福嬸出了院子的木欄門,再在山間慢慢消息,周衡蹙起了眉頭。

小啞巴剛剛說,她以後會儘量不再給他添麻煩的。

周衡確實是不喜歡麻煩,但看到她這麼說,莫名覺得有一些不得勁。

再說齊繡婉下午跟著福嬸回家的時候,嘮嗑完準備回家做飯的人遇上她們後,都好奇的往福嬸領著的小姑娘望去。

齊繡婉緊緊的跟在了福嬸的身邊。福嬸知曉她是怕的,所以挽著她的手,讓她彆怕。

在道上的村婦忍不住笑問道:“福嬸,你這是給虎子領小媳婦回家呢,這小姑娘長得可真俊,你家虎子豔福不淺呀。”

福嬸聽了,頓時黑了臉,“瞎說什麼,這是周衡的媳婦!”

一聽到是周衡的媳婦,道上的幾個婦人都變了臉色,還有一個婦人更是見過一樣瞪著跟在福嬸身邊的小姑娘。

“這是那雜種買來的媳婦?!”

聽到這話,福嬸才注意到了在幾個人身後的一個婦人,臉色瞬間黑成了鍋底。

齊繡婉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那話中的“雜種”說的是誰。

有人在罵周衡,原本是頭低低的齊繡婉驀地抬起了頭,往說話那人瞪去。

罵人的一個四五十歲的又黑又壯的婦人,是周衡的後娘李寡婦。

福嬸也瞪向了李寡婦,被兩個人等著,李寡婦卻是一點都不發怵。

上下打量了一遍瞪著自己的齊繡婉,然後朝著其他幾個婦人說道:“你們瞧瞧,瞧瞧那個雜種,我雖然是後娘,可我也沒怎麼虧待過他吧,誰知道他離家出走還眼巴巴的湊上去給人當兒子,現在有本事了,也不知道幫襯著家裡,他弟弟都還沒娶親呢,他倒是花了三兩銀子買了個媳婦,而且新媳婦進門,彆說是敬茶了,連他老娘都沒來看一眼,他這樣不孝,遲早會被天打雷劈遭報應的!”

大家夥心裡有譜,雖然怕周衡,但也大概知道周衡小時候遭受過什麼苦的,但大家夥都不想淌這個渾水,隻看笑話不搭腔。

但福嬸哪裡忍得了,隨即朝著李寡婦“呸”了一聲:“黑心肝一口一個兒子,周衡的親娘二十幾年就死了,你差點沒把人打死,你算哪門子的娘,你不就是想圖周衡的銀子麼,自己兒子把家裡的底子掏空了,又想禍害周衡,你還要不要臉?!”

李寡婦被拆穿了心思,瞪眼罵道:“就算是後娘又咋啦,那雜種照樣還是我兒子,我圖我兒子的銀子關你屁事。你還不如說說看你們一家這些年占了我們家多少好處,我這都還沒和你們算呢,今天你又去我兒子那貪了什麼東西,你肯定是說了什麼花言巧語把他拿來孝敬我的東西給哄騙來了,趁現在我好說話,把東西都拿出來!”

落後的窮鄉僻壤,極品多了去了,李寡婦也是個中翹楚。

兩眼放光的朝著福嬸的背簍看去,隱隱看得見裡邊是有東西的。心想那雜種是個獵戶,那背簍裡裝的肯定是野味,想到自己因為親生兒子把家裡的銀子都拿去賭了,自己已經很久沒沾過葷腥了,嘴饞得很。

因為嘴饞,膽子也跟著大了不少,心生了要搶東西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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