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可談的?
不用猜也知道談的就是剛剛徐秀才說的那件事,洗脫罪名。
說能洗脫就洗脫?
周衡隻是不善言談,但並不代表蠢。
說是談談,不過就是找個借口擺脫現在的被壓製的困境而已。
冷漠的吐出兩個字:“不談。”
聽到這兩個字,彪爺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身形驀地一轉,似乎要掙脫脖子上邊的刀子。
刀子是掙脫了,但卻是被周衡利落的踹了一腳。
周衡沒有特意的練過,但這麼些年待在山上以打獵為生也不是吃素的,身手即便再無章法,可對付市井無賴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看到這變故,齊繡婉抱著狗退到了門邊開了鎖,一有情況她立馬出去,免得拖累周衡。
彪爺後背被重重踢了一腳,幾乎吐血。也不知道周衡是怎麼生的,力氣竟然這麼大!
知道自己的力氣根本比不上周衡,留下來也是找打,所以被踢了一腳之後轉身就往茅房的方向跑去,似乎要從茅房處攀爬圍牆出去。
周衡快步追上去,在他正要翻牆出去的時候,眼疾手快的扯住了他的腳後跟。緊接用力的一扯,往雪地上狠狠的一摔,許是雪地鬆軟,並未造成太大的聲響。
幾乎在人一倒在雪地的同時,周衡拿出了壓製獵物的狠勁,腳踩著他的左肩,反手一壓他的右臂,隨之傳來男人的痛呼聲。
那一腳踩在左肩上,差點沒把彪爺的肩胛骨給踩碎了。
黝黑的臉都白了一層,大雪天也因疼而冒出了一層薄汗。
彪爺心中大概極悔來這一趟。他怎麼會想到周衡竟然真的會冒險跑回來一趟,如果換做是他,肯定是有多遠逃多遠,絕對不會回來,誰曾想周衡卻是絲毫不怕。
周衡再次鉗製住人的時候,毫不留情的往彪爺的脖子後邊敲了一記。大概一個晚上敲了好幾人,敲得熟能生巧,力道也掌握得好了許多。
一下子就把人給敲暈了。
拉住男人的手往屋子裡邊脫去,拖到門口的時候,看了眼站在門口微張嘴巴,呆呆傻傻的人。
齊繡婉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這就解決了?
就、就有點猝不及防的。
周衡把人拖上石階,那人哐當的一聲砸了一下腦袋,悶哼了一聲,隱隱有醒過來的跡象。
周衡眼疾手快的再劈一下,人徹底又昏死了過去。
繼而往門口看了眼她,想到她許是受了驚嚇,眸色微變:“被嚇到了?”
齊繡婉愣愣的點了點頭,但下一瞬回過神來又搖了搖頭,“還、還好。”
能回他的話,倒也不像是被嚇得狠,周衡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給她一些事做。
“事情緊急,你快尋兩根繩子來給我。”而後看了眼她懷中的小狗崽,“先把小瘸子先放到炕上。”
大抵有主心骨在,所以恢複得非常的快。連忙進屋把小瘸子放到了隻有稍許暖意的炕上,隨而轉身顛顛巍巍的點了油燈,再而去尋繩子。
繩子拿出去的時候,周衡已經把兩個大漢給拖進了堂屋中。把二人一塊放到頂梁柱旁,從齊繡婉的手中拿了根繩子把他們兩人給綁到了柱子上。
齊繡婉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忙折回屋子拿了一塊布遞給周衡。
周衡原本以為她經過今日和今晚這麼一嚇,定然會被嚇得像當初買下她那樣,活似隻驚弓之鳥,但不成想……
就還挺機靈的。
看了眼布再看了眼她後,把布拿到了手中,一撕就撕成了兩半。然後分彆塞到兩人的口中的同時又吩咐:“再去尋一塊布來,隔壁還有兩個。”
雖然不明白他說什麼隔壁還有兩個,但還是回房再從櫃子中拿了周衡的擦澡的布巾出來。
等周衡看到自己的布巾時,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臉頰微紅:“沒了,總不能用我的。”
周衡一想到用她的擦澡的布巾塞徐秀才嘴巴,眉頭倏忽緊鎖。沒有再猶豫,把布巾和繩子拿到手中,囑咐她快些收拾想帶東西,一刻後立即離開後,頭也不回的出了堂屋。
人一走,屋子顯得冷颼颼的,心底也有些慌慌的。
看了眼被綁在地上的兩個漢子,心底微微一顫,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可下一刻大概是主心骨壯人膽,上前就一人踹了一腳。
但畢竟膽子就是那麼丁點大,踹了人後生怕二人醒來瞪她,落荒而逃的回了屋子,然後把收拾了一身自己的衣服,也給周衡收拾了一身。
周衡很快就回來,什麼也沒有說,就把留下來的藥材還有一些乾肉和昨晚做好的膜裝好。
因著就這兩天準備離開,所以乾糧這一塊也早做好了。
也來不及熱水了,隻拿了個水袋,把水壺中的水全倒入了水袋中。
東西弄的差不多才去開匣子掏銀子,拿出錢袋,看著明顯癟了些的錢袋,有一瞬間的怔忪。
這時齊繡婉才反應過來,忙把自己身上帶著的銀子給拿了出來,有些羞怯:“原來想自己一個人逃走的。”
“怎麼隻拿了一半?”對手中的重量,周衡很有分寸。
“怕你回來沒銀子,就留了。”
周衡把一半放到了自己的懷中,“那一半你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若是有什麼意外導致兩人分散了,她也不至於身無分文。
齊繡婉沒有多想,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也就把銀子收了回去。
周衡收拾東西非常的快,大概半刻就已經收拾好了。
看著大半筐的物什,齊繡婉有些怔愣。
他們這難道不是逃命麼?
待了薄被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帶上鍋碗瓢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