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看著唐僧,自下而上的仰望著馬上的白衣僧人,那精致的下巴到脖頸處的線條也因他此番的動作而被繃出了一段流暢、漂亮、又清瘦的弧度。
“我要和你一起。”付臻紅輕輕將這句話吐露出來,漆黑的眼像浸泡在寒潭中的冷玉,明明是迷醉而危險的,卻因為那微微上挑的眼尾而流轉出了無儘的誘惑。
唐僧垂下眼瞼,錯開了與付臻紅的目光對視。
付臻紅唇角笑意未減:“和尚…
…”他又輕輕喊了一聲,簡單的兩個字,被付臻紅刻意的壓低,柔軟而親昵,讓有一種萬般深情的錯覺。然後他就這麼朝著唐僧伸出了手。
唐僧的視線便因這動作而再一次落到了付臻紅的身上。
沙悟淨挑著行李站在後方,隻覺得眼前的這副畫麵實在是有些美好。
太陽已經西落,隻剩下泛著淡淡金色的光暈窸窸窣窣地灑落在兩個人的身上,都是穿著一襲雪白的衣衫,一個沉靜,一個矜貴。
沙悟淨想不出什麼太華麗的辭藻去描述眼前這一幕,就隻覺得賞心悅目,漂亮的像一副靜置的畫。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隻手插入進畫麵裡,破壞了這份難得的和諧。
付臻紅抬起的那隻手被孫悟空緊握住了手腕,“不行。”
付臻紅挑眉,順著這小潑猴的力道側開了身體,他看向對方:“你師父都還沒回答,你就說不行?”
“反正就是不行。”孫悟空現在雖然對這小妖已經有所改觀,但這小妖詭計多,性子捉摸不定,如果讓對方跟唐僧同騎一匹馬,他到底還是不放心。
付臻紅嗤笑一聲:“你這小潑猴難不成還能替你師父做決定?”
孫悟空說不過他,乾脆就閉著嘴不言,隻是抓著付臻紅手腕的力道又握緊了幾分。
“鬆手。”付臻紅說道。
孫悟空不放:“我不能讓你跟師父同騎一匹馬。”
付臻紅笑了:“你就這麼想背我?”
“什麼?”
“我們要繼續趕路,你又不讓我上馬,那就隻有你來背我。”
豬八戒樂嗬嗬的跑到付臻紅麵前:“小紅,老豬也可以背你。”
付臻紅正欲說話,一直沉默的唐僧開口了:“今晚就先在客棧歇一晚。”他看向付臻紅:“一晚上時間可否讓你恢複?”
“可以。”付臻紅輕笑,視線落在孫悟空握住自己的手腕:“還不放開?”
孫悟空盯著付臻紅看了好幾秒後,才放開了手:“作為一個妖怪,法力消耗了竟然會比人都不如。”他語氣裡帶著一絲諷刺,說完這話後他又小聲的警告了一下付臻紅:“你最好不是在故意偽裝。”
付臻紅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你金箍棒的威力自己會不清楚?”
孫悟空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最後因著付臻紅這一插曲,師徒四人又重新在客棧住了下來。
客棧老板雖然對付臻紅的身份疑惑,卻也不敢多問了,張勝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再加上付臻紅假扮的白清梔在他麵前裝鬼魂的原因,讓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其他。
師徒四人還是睡得之前的房間,雖然客棧已經被大火燒毀了一大半,但他們住的那一處房間因為比較偏的緣故,所以並不是很嚴重,收拾一下還是能入睡。
這房間隻有三張床,原本是沙悟
淨和豬八戒睡一張床,唐僧和孫悟空各睡一張。現在付臻紅來了,孫悟空就和唐僧睡在了一起,給付臻紅留了單獨一張床。
半夜時分,黑沉的夜宛若被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過,細碎的星光與明月一起時不時的藏匿在雲層裡,隻偶爾隱隱露出了一抹清如流水般的淺淡光輝。
付臻紅睜開眼,看向對麵那張床上睡著的唐僧和孫悟空,嘴角微勾,起身走了過去。
唐僧睡在裡麵,孫悟空睡在外麵。
付臻紅走過去直接側身躺在了孫悟空的身旁。
月色朦朧之下,淺淡的光輝灑在孫悟空的臉上,從付臻紅這個角度,能清楚的看到對方棱角分明的側臉。比起唐僧清雋的外表,孫悟空的五官輪廓要更加的硬朗深邃,哪怕是閉著眼,都透出一種凜然的英銳之氣。
他就這麼盯著孫悟空的側臉看了好幾秒,隨後才微微半眯著漂亮的眼眸,將柔軟猩紅的唇湊到了孫悟空的耳邊,緩緩吐息道:“小潑猴,我知道你醒了。”清幽綿長的嗓音宛如這黑夜裡悄然漫步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