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們!給我上!”金角大王揮手發號施令,幾十個小妖舉著大刀直衝衝的朝付臻紅坎去。
付臻紅用骨鞭卷起地上的石頭,在空氣中揮鞭一抽,巨大的石頭瞬間變成了幾十個如冰雕形狀的尖銳武器,下一秒就攜卷著疾風儘數刺向了衝過來的小妖們。
鋒利的石銳如閃電般直擊入這些妖怪們的心臟,伴隨著一道道痛苦的哀嚎,刺目的鮮血在冰冷的地上流淌開來。
唐僧聽到這些慘叫,心裡一緊,拉開了紅色床幔。
入目的這一瞬間,濃烈的血腥和一地的屍體讓他差點以為看到了地獄。
付臻紅沒管身後的唐僧,他飛身往前,再一次揮動著骨鞭卷住了正往洞外跑的金角,手一用力直接將金角拉了回來。
金角倒在地上,嘴上不停的念動著真言,一道巨大的石牆憑空出現在房間內,完全阻斷了付臻紅前麵的空間。
金角看著麵前的石牆,暫時解除了安危讓他心裡略微鬆了一口氣。
然就在下一秒他捂住胸口站起身,正準備逃跑的時候,石牆以肉眼不可見得速度坍塌下來,碎成了一塊塊小石頭,緊接著,一道骨鞭極驟如閃電飛逝而出。
付臻紅骨鞭尾端纏住金角的脖子用力一擰,金角大王連一聲慘叫都還未發出,就已經頭身分離,鮮血從斷掉的頸側噴湧而出,腦部滾落到付臻紅的身後,溢出的鮮血有一滴飛濺到了唐僧的臉上。
付臻紅的骨鞭上卻未沾上分毫。
他轉身看向唐僧,骨鞭在他手上消失,他走到唐僧麵前,看著這眉頭微皺、麵露不忍的白衣僧人,冷笑道:“這些妖怪並不值得你同情。”
“他們在這座山頭跟著金角銀角作威作福,吃人無數,掠奪那些長相漂亮的人逼迫他們屈服就範,比之我在白虎嶺時的那些小妖還要邪惡數倍。”付臻紅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唐僧麵前,“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人,你知道迎接我們的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嗎?”
唐僧沉默不語,眉目間卻已隱隱有了一絲鬆動。
“金角銀角有紫金紅葫蘆,你可知
那葫蘆裡又有多少無辜的人化為了一灘膿水?連屍身都不曾留有,在密閉的葫蘆裡慢慢融化,這難道不比我現在殘忍?”付臻紅輕輕撫摸上唐僧的臉頰,冰涼的指腹抹掉了唐僧臉頰上被飛濺到的血液。
“和尚,你又可知不管是那紫金紅葫蘆,還是幌金繩都是來源於太上老君,能擁有這些法器的妖怪又怎麼會是這麼輕易就死去?”
唐僧下意識看向了掉落在不遠處的腦袋,“你這話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們可能屬於太上老君麾下,最終也會回歸天界。”剩下的付臻紅並不打算詳說。
“你……”唐僧還想再問什麼,付臻紅卻在這時候突然吐出一口鮮血。
唐僧一驚,扶住他的肩膀,卻見付臻紅白皙的臉上泛出了薄薄的紅暈。
[來了來了,小紅要開始裝了!]
“是剛剛那藥……”付臻紅順勢倒在唐僧身上,伸手環住了他勁瘦的腰肢。
唐僧想到了金角說得那些話,語氣裡浮現出了一抹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擔憂:“你不是白骨精嗎,那丹藥莫非還真能將你影響?”
唐僧知這少年是由一堆白骨所化,真實的原形隻是一具冰冷的、毫無溫度的骨架,按理說就算不能對那藥物完全免疫,應該也能慢慢抵擋住藥效然後將它從完全驅散。
最初他以為對方吃了那藥之後表現出的軟弱無力隻是為了讓金角大王放鬆警惕,好更快的恢複法力,但少年現在這副模樣卻又讓他開始疑慮自己的猜測到底是否正確了。
“我也不知為什麼會起作用……”付臻紅將頭埋在唐僧的胸口,聲音低低的,軟而輕。
唐僧垂下眼眸看著這個將自己緊緊抱住的少年,他看不到對方此刻的表情,卻能感覺到從對方身上傳遞出來的熱度。
這個少年的身體從來都是冰冷的,沒有一絲屬於人的溫度,然而此刻,隔著一層衣服他竟然能清楚的感受到了一股熱氣。
唐僧的神色一下變得有些複雜:“我該相信你嗎?”
都說妖怪詭計多端,這少年也是妖,甚至比一般的妖更狠絕,更會蠱惑人心。在白虎嶺的時候就滿嘴謊言,真真假假讓他無法分辨。
“從白虎村走出來之後,我又哪句話騙了你?”
[你現在就在騙他。]
[弱雞係統閉嘴。]
付臻紅將下巴搭在唐僧的肩膀上,微微偏頭看向唐僧,漆黑的眼眸仿佛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氤氳出幾分迷離的旖旎,“我現在好難受……”
唐僧緊抿著薄唇,壓製住內心深處那股莫名的悸動,一把推開了付臻紅:“我們去找冷泉。”
“沒用的,”付臻紅搖頭,“來不及……”
“我……”唐僧才剛說一個字,就再一次被付臻紅抱住了,他用身體輕輕蹭著唐僧的身體
,在唐僧的耳邊緩緩吐息道:“和尚,你幫幫我好嗎……”他那撩人纏綣的聲音裡透出一絲難耐和渴求,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蠱惑:“我不是女子,我們也不會有男女之情,你們佛家不是講究舍己而大無畏嗎……眾生度儘方證菩提,你這是在救我……也是在渡我過這一關呀……”
唐僧沉默了。
身體和思緒在此刻似乎已經成了兩種全然相反的極端。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體溫正隨著少年的磨蹭變得越來越高,對方身上的熱度仿佛隔著一層衣料一點點的傳到了他的身體裡。
他想到了觀音大士的提點,想到了大唐皇帝的托付,也想到了大乘佛法菩薩、求取真經,然當這些畫麵儘數交織在腦海的時候,鼻尖湧入的濃鬱香味卻在頃刻間就將他們全部散了去。
他下意識想去觸摸那能讓他靜心凝神的佛珠,卻發現那靜穆沉古的佛家法物早已被金角拿走。
付臻紅察覺到他的動作,用那輕而纏綣的聲音繼續說道:“和尚,我還記得在白骨洞時你念得那些佛經嗎,欲證此身……當須久遠度脫一切受苦眾生,我現在就在受煎熬…而我現在就需要你……”
唐僧聞言垂下眉目,閉上眼睛思考了很久。
燭光照在他清雋的麵容上,那長而濃密的睫像鴉羽,在眼簾下投出的黑色陰影隨著閃爍的光暈晃動出了一抹深遠和空寂。
等他再次把眼眸睜開的時候,那漆黑的瞳色裡已經沒有了不染凡塵的高遠與寧和。
“你要我怎麼做?”
高懸於天際的璀璨星塵呀,終究還是從雲端墜落,染上了凡俗的情與欲,變成了一汪波光瀲灩的溪水春流。
這是同意……也是妥協……
付臻紅的唇角邊溢出了一抹極淺的弧度,他揮動了一下右手,手掌中迸發出的藍色光暈將地上的屍體全部卷了出去,碎石塊被重新聚集在一起堵住了房間口。
做完這些,付臻紅的唇色因法力的消耗而變得有些蒼白,他就這麼拉著唐僧的手將他推到了床上,然後坐到唐僧的大腿上,抱住了唐僧的脖子,輕聲耳語道:“我要你用手……幫我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