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盛夏,黎明的曙揭去了夜幕的輕紗,金黃色的光暈籠罩在飄浮的雲彩裡,漫透出一大片燦爛的霞光。
這是很嶄新的一天,薄薄的晨光打在大地上,仿佛將花和草都染上了陽光的味道,該是美好又朝氣的環境,然這一路西行的取經隊伍裡,卻彌漫出一絲極為怪異的氛圍。
本該牽著白龍馬的豬八戒走到了最後,與挑著行李的沙悟淨並排同行,這豬呆子瞧著前方的付臻紅,又看了看唐僧和孫悟空,壓低聲音小聲對沙悟淨說道:“沙師弟,你有沒有覺得猴哥和師父這幾天都有些奇怪?”
沙悟淨不解:“二師兄,此話怎講?”
“你可還記得我們打完那狐狸精去蓮花洞跟猴哥他會和之事?”豬八戒回憶著:“你當時問猴哥師父可在洞內,那猴子卻隻說了一句師父無礙就將你我二人趕下山去等待。”
說到這,豬八戒還有些憤憤不平:“我那會兒還想問小紅是否也安全,卻因為那猴子急匆匆的一趕連開口都沒來得及。”
沙悟淨點頭:“大師兄當時在蓮花洞外看起來確實有些急躁,臉也紅紅的。”
“可不是?”豬八戒輕哼一聲,又繼續說道:“後來小紅、師父還有那猴子前後腳下山之後,我就感覺他們三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古怪。”
“古怪嗎?”這個濃眉大眼的絡腮胡大漢沒有豬八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他個性憨厚,想法直白單純,也沒明白這前後有啥關係。
豬八戒便開始分析道:“平頂山之前,猴哥對小紅還心存戒備,總是盯著小紅,甚至不讓小紅與師父太過親近,為此連去前方探個路都要把小紅帶上筋鬥雲一起,我那陣子雖嘴上抱怨,卻也是知道那猴子是因為放心不下師父的安危。”
豬八戒頓了一下,指著前方與付臻紅隔了十幾米遠走路的孫悟空:“沙師弟,你再看看現在,猴哥跟避瘟神一樣與小紅拉開了老遠的距離,也不管小紅與師父他親近與否了,你說說,這些難道還不算奇怪?”
沙悟淨頓時大悟:“二師兄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而且小紅和師父的關係好像也比之前更親密了一些。”
豬八戒聞言,頗為哀怨的歎了一口氣:“師父他老人家之前對小紅的靠近還是一貫的平淡和沉靜,現在不僅態度緩和了好多,還似乎不怎麼抵抗小紅的親近了。”
“這這轉變歸根到底,定然是他們三個在蓮花洞發生了什麼事。”豬八戒一向相信自己的自覺。
“二師兄,我看你呀也彆再去糾結這番了,”沙悟淨勸誡道,他是一個實在人,心裡怎麼想,便也怎麼說:“不管是師父還是大師兄,如果他們願意
說,自然會將事情的起因告知於你我,如果他們覺得沒必要,那我們又何必去妄加探究?”
沙悟淨這話剛說完,走在最前方的孫悟空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有馬蹄聲,三十多匹。”孫悟空的目光落向正前方的叢林。
豬八戒走上去,伸著脖子往前麵看:“這荒郊野外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哪來的什麼馬嘞?”
沙悟淨眉頭一皺:“會不會是過路的行人?”
沙悟淨正猜測著,下一秒,隻見前方的叢林裡驀地竄出三十多號人,這些人個個麵露凶煞,騎著高大的黑色壯馬,手裡拿著錚亮的大刀,氣勢洶洶的朝著他們這邊奔湧而來。
這哪裡是什麼過路行人,這分明就是山賊匪徒!
豬八戒趕緊跑到付臻紅前麵,將付臻紅整個人完全擋在了身後,他回頭信誓旦旦的保證說道:“小紅,老豬我保護你。”
付臻紅輕笑:“你可忘了我不是普通人?”
豬八戒見付臻紅這一笑,心裡頓時樂開了花,嘴角一揚,癡傻傻的也跟著笑道:“這小打小鬨哪需要你親自出手?”
豬八戒說話間,這三十多號人已經在距離他們不到十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國字臉,右眼角上橫著一道猙獰的刀疤。
這刀疤男子的右後方是一個模樣還算端正的紫衣男子,他的目光先是在唐僧的臉上仔細打量了一遍,然後又移向了站在隊伍最前麵的孫悟空身上。
“二當家,騎白馬的和最前麵這個貨色倒是不錯。”這紫衣男子對刀疤男子說道。
刀疤男點頭:“這兩個模樣確實不耐,那大黑胡子剃乾淨臉也勉強能當個苦力,至於那肥頭大耳的胖和尚就直接宰了吧,看著就鬨心。”
沙悟淨眉頭一皺:“你們不是來打劫的?”
“打劫?”刀疤男大笑:“就你們幾個窮和尚能有幾個錢財?我們是來搶人的!”
孫悟空眼神一冷:“搶人?”
“我們連雲寨從來都……”刀疤男的話還沒說完,紫衣男子卻在這時候突然拉了一下他的手腕:“大王,那肥豬的身後好像還有一人!”
“哦?”刀疤男瞬間被吸引了注意,他朝著豬八戒身後望去:“你這肥豬身後還藏了人?瞧你這神神秘秘護犢子的模樣,莫不成這和尚隊伍裡還有一個下凡的天仙?”
“是不是天仙你管不著,今天你豬爺爺我就要讓你們知道嘴臭的下場。”豬八戒說完,拿著九齒釘耙就飛身上前,直衝衝的朝著刀疤男打去。
因著豬八戒這一動作,付臻紅的臉便完全暴露在了其他人的目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