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半刻鐘到酉時的時候,驛丞換上了一身喜慶的常服來到了偏廳。
此時,付臻紅已經蓋上了喜巾,朦朧的紅色薄紗遮住了他的容顏,驛丞隻能從那高挑秀雅的身形看出這公子的真容定然是一位絕色的美人。
“各位長老,”驛丞對著唐僧鞠了一躬:“下官已按照國主吩咐,將長老們這一路盤纏備置好,至於通關文牒,長老們大可放心西行至芷芸國出城口,等皇妃與國主陛下拜堂完婚,自有將領快馬加鞭將通關文牒交與長老手中。”
唐僧點頭,他薄唇微抿,並未多言。
驛丞見此,以為他是不舍同伴,便好心寬慰道:“唐長老,皇妃嫁於國主陛下,不用再風餐露宿,反而能享萬貫榮華,他會成為整個芷芸國最受愛戴的賢妃。”
藏在付臻紅蓋頭之下的孫悟空聞言,心道這驛丞還真能說,拋開這白骨小妖本不情願的本意,就算是真成婚,就憑這小妖陰晴不定的性格,又怎麼可能會與這“賢”字掛鉤,這白骨小妖不把這芷芸國攪得底朝天都對不起他一直以來的惡劣和玩味。
不得不說,從某方麵來講,大聖爺對付臻紅的了解也勉強算是有幾分透徹了。
酉時一到,驛站外便響起了一陣吹鑼打鼓聲,宮人鋪著紅氈,手舉著大宮燈,揚布襴旗。
魏淮戈坐在龍輦之中,被穿著紅色衣服的宮人們抬直驛站門口。
他從龍輦下來,引起一陣注目。
魏淮戈的身姿本就高大挺拔,這一襲華貴的婚服更是襯得他形貌瀟灑,頭戴銀冠,腰係玉佩,潔淨而明朗。此刻,他那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浮現出一抹喜悅,唇角微揚,無不透出一種皇族的優雅和貴氣。
“國主陛下終於還是有了皇妃,看來今晚又有無數癡情男兒暗自落淚了……”
“可不是,據說這皇妃就是國主陛下一直要找的畫中之人,我瞧著那畫像都忍不住心動,這皇妃真人不知該有多絕豔呀!”
付臻紅頭蓋喜巾走出來的時候,圍在驛站外看熱鬨的人頓時禁了聲,他們頻頻伸著脖子企圖越過麵前這些攔路維持秩序的官兵們,去看看那傳說中美若仙人的畫中少年。
無奈這些個官兵個個人高馬大,手握武器杵在這裡,硬是讓他們隻看到一個紅色的婀娜倩影。
“皇妃,我扶你上鳳輦。”魏淮戈並未用上‘寡人’這樣顯得居高又帶著疏遠感的自稱,他的語氣低沉而溫柔,說話的同時,他微垂下漆黑的眉眼,朝著付臻紅緩緩伸出了手。
他是真得很喜歡這個少年,一見鐘情的喜歡。
喜歡到哪怕知道對方極有可能是妖,哪怕對方並不情願,他都不想就這麼放手。
付臻紅盯著魏淮戈的手看了幾秒,並未將手放上去,而是直接拋開了魏淮戈自己走向了龍輦後方的紅色鳳輦。
魏淮戈頓了一下,隨即放下手,他深深凝視著付臻紅的背影,瞳孔深處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暗光,直到紅衣少年上了鳳輦被轎幃完全遮住之後,魏淮戈才收回視線,轉而神色如常的走回到了龍輦裡坐下。
引路的清秀宮人們灑著花瓣走在最前方,吹吹打打,一路朝著皇宮行進,好不熱鬨喜慶。
鳳輦內。
付臻紅將喜巾撩至腦後,露出明豔的五官,孫悟空飛到他麵前問道:“你剛剛怎麼不把手放上去?”
付臻紅聞言,抬了抬眼簾,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態度轉變太快,隻會讓魏淮戈更起疑心。”
一個‘更’字足夠說明了魏淮戈對於他們突然鬆口會答應之事,定然是存了幾分懷疑的。
“師父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往出城口行進了。”孫悟空認真分析著:“那個芷芸國師的身份很可疑,如果一會兒到皇宮之後……”
孫悟空的話還沒說完,付臻紅就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隨著孫悟空說話時的震動而跟著微微晃蕩的觸角:“小潑猴,現在這般像不像你與我在成婚?”
孫悟空一怒:“你這小妖在瞎說什麼!”
“難道不像嗎?”付臻紅如同沒有聽到孫悟空語氣中的怒意一般,就著孫悟空的上上句話接著說道:“一會兒到皇宮之後……我們還要拜堂成親,指不定還能喝上那交杯之酒,然後洞房花燭,做著比那晚與你師父還要更親密曖昧的事……”
“夠了!”孫悟空低聲吼道,還好此刻他是蝴蝶狀態,不然整張臉早已是又氣又羞的脹紅一片。
“一派胡言!”孫悟空從牙縫裡憋出這四個字。
“惱羞成怒。”付臻紅語氣淡淡的回了一句。
說完還又伸手戳了戳孫悟空的觸角。
大聖爺氣得不想再搭理這白骨小妖了,重新飛回到發簪上待著不動了。
驛站距離皇宮並不算遠,沒過多久就到了皇宮內殿。
芷芸國師迎了上去,看了一眼站立於魏淮戈身旁的付臻紅。
隔著一層紅色薄紗喜蓋,付臻紅敏銳的感覺到了這芷芸國師審視的目光,盯著對方的視線,付臻紅一派淡然的照著禮節與魏淮戈拜了堂。
隨著司儀的一聲禮成,魏淮戈與付臻紅牽著一根紅綢一同進入了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