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酉時已過半,小紅定然是去接俏郎君回家嘞。”另一位身材纖細的男子笑意吟吟的說道。
最先與付臻紅打招呼的男子打趣道:“新婚燕爾,兩人剛完婚,自然是想天天黏在一起。”
付臻紅收斂下眉眼,他現在是在唐僧的夢境之中,而這些男子又認得他,再聞這些男子話中的言語,看來唐僧的夢裡不隻有他付臻紅,並且這個付臻紅還有了郎君。
那麼他的郎君又會是誰呢?
付臻紅有了幾分興致,他對這四個男子點了點頭,這才繼續往前走。
他一直走到山茶花林的儘頭處,看到回巒的古道,古道邊有青鬆和翠竹相依,一派綠柳碧梧冉冉的景象。
在這古道的中間有一座蓬窗,付臻紅聽到了小孩清脆稚嫩的朗讀聲,抑揚頓挫,頗有幾分慷慨陳詞的節奏。
這是一處私塾。
付臻紅走上前從窗外往裡看去,隻見書堂裡坐著二十多位小男童,均是□□歲的年紀,圓圓的小臉蛋上滿是對學識的喜愛,嘴巴一張一合的背著書本,亮亮的眼睛盯著台上的教書先生。
付臻紅順著小男童的目光往書堂的最前方看,在他的視線接觸到講台上正在授課的先生後,難得微愣了一下。
這教書先生看起來二十多歲,穿著一襲雪白的長袍,墨黑的頭發整齊的梳著發髻套在白玉發冠中。
他的模樣十分清雋,眉宇之間沉靜而溫潤,手上拿著一本千字文,有些泛黃的書皮襯得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長,宛若圓潤透亮的美玉。
陽光穿過柳葉的縫隙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派溫柔的輪廓,鼻梁挺直,唇色如水又如緋然。
原來留了長發的聖僧是這般模樣。
陌上如玉世無雙。
付臻紅腦海裡便突然想到了這一句。
所以這夢境裡,白衣僧人還了俗,留了長發,成了婚?
這麼說來,他的郎君……
付臻紅目光一閃,唇角溢出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付臻紅的容顏本就美到了一種極致,此刻,這一抹淺淡的笑容似乎能將一切事物都變得黯然失色,私塾裡的小男童們在發現站在窗外的付臻紅後,視線便不可控製的停留在了他的臉上。
“窗外的小哥哥好漂亮呀,阿青長大了想娶他!”
“那是先生的小哥哥,阿青你沒機會了。”
“阿園你怎麼知道?”
“先生前些日子才和小哥哥完婚,阿園和爹爹還有父親都去吃了酒宴。”
付臻紅注意到說話的小男童,是柳撫琴的孩子,比起付臻紅第一次在村舍口的時候,阿園的模樣長開了些許,臉蛋雖然還是圓圓的,然已經能隱約看到以後硬朗的五官輪廓。
小男童們竊竊私語的討論,自然也引起了教書先生的注意,他放下書本,看了一眼窗外的付臻紅,出乎付臻紅的預料,他以為對方會微微皺眉,為他打擾了學生的專心。
然對方卻是對著他微微一笑,溫潤如水的眼眸裡流轉出一抹淡淡的寵溺。
“今日便授課到這裡。”他對座下的學生說完,便率先出了書堂。
沒過幾分鐘,他就走到了付臻紅的麵前。
“今天怎麼想著來接我。”他握住付臻紅的手,輕輕包裹在自己的手中,似乎覺得這樣才能將掌心中的熱度傳遞到付臻紅冰冷的皮膚裡。
付臻紅道:“想你了。”
他聞言,唇角邊的笑意更濃了,“那我們現在就回家。”
“好。”
得到了付臻紅的回應,他便牽著付臻紅的手慢慢往付臻紅來時的方向走。
付臻紅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突然想到了唐僧的俗家名字。
西遊的原著裡並未明確的闡明過唐僧的本名,隻說了姓氏,唐僧的父親名為陳光蕊,唐僧俗家姓陳,後因唐王的聖恩被認為禦弟,賜姓為了唐,入了佛門,法名便是玄奘。
隻後來有世人專門對此做了探究,才追溯出唐僧的本名為陳禕,乳名江流。
這麼想著,付臻紅便試著輕聲喊了一聲:“陳禕?”
唐僧腳步一頓,微微偏頭看向付臻紅,溫聲詢問:“怎麼了?”
付臻紅搖頭:“就想喚喚你的名字。”
唐僧聞言,抿唇淺笑,伸出另一隻手在付臻紅的鼻梁輕輕刮了一下。
看著唐僧這副溫柔縱容的模樣,付臻紅掙脫掉唐僧的手,故意嬌蠻的說道:“你背我回家好不好?”
“好。”唐僧蹲下身。
付臻紅順勢趴到了唐僧結實的後背。
唐僧走的很平穩,付臻紅的雙手還住他的脖頸,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付臻紅聞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白旃檀香,輕淺的香息,有著讓人靜心的魔力。這夢境中明明他已經還了俗,褪下了一身代表著佛家戒律的沉重僧袍,卻依舊留有著平和高遠的溫潤氣質。
感覺到付臻紅親昵的動作,唐僧問道:“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