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國土之大,可不隻有痛苦的河流和灰黑的平原。”死神塔納托斯難得說了一段較長的話語:“以篤定的語氣說著狹隘的認知,這隻能暴露出說者的淺顯與無知。”
坐在最主位的宙斯本不打算插手這些神祇們無傷大雅的爭論,然海洋與冥界試圖邀請厄裡斯做客的話語,卻讓這位眾神之主感到了一絲明顯的不悅。
“厄裡斯是住在奧林匹斯山的神。”宙斯不疾不徐的說道,低沉而溫和的嗓音裡帶著獨屬於最高統治者的絕對威壓。
奧林匹斯山的神。
自然就容不得海洋與冥界來覬覦。
哈迪斯看了一眼宙斯,淡淡的說道:“住處隨時可以改變,厄裡斯擁有自由選擇的權力”
宙斯眯了眯眼,瞳孔深處透著某種危險的信號:“我親愛的大哥,你這是在質疑?”
“我是在陳述事實。”哈迪斯的麵色平靜而冷凝。
一個是天空之主,一個是冥界之王,兩個上位者的對話讓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微妙。
“厄裡斯呀厄裡斯,”波塞冬突然把矛頭引向了付臻紅,這位野心勃勃的政治家不放過任何一絲可以製造眾神混亂的機會,“你是喜歡宙斯,還是喜歡哈迪斯?”
他故意以哈迪斯和宙斯的名字來代替原本的冥國與天空,讓本就容易引起劍拔弩張的選擇變得更加的趨於神祇的個人情緒。
這下不隻是宙斯和哈迪斯本人,就連其他神祇也下意識放輕了呼吸,開始緊張起付臻紅的回答。
付臻紅看也沒看波塞冬一眼,他的視線落在自己杯中的清酒裡,輕輕晃蕩著精致的杯壁,看著香醇的甘液泛出波瀾起伏的漣漪。
“我的母親是否還在沉睡?”
他是在問哈迪斯,儘管沒有回答波塞冬的話語,然這樣的詢問卻似乎已經說明了某種意思和選擇。
尼克斯是黑夜的化身,也是厄裡斯的母神,這位神祇住在濃霧彌漫的地下深淵,從她孕育出所有孩子之後,就選擇了沉睡,隻留神力來維係著白晝與黑夜的平衡。
哈迪斯神色微動,心底萌生出了一絲難得的喜悅,“她有時會在赫斯珀洛斯開啟黃昏的通道時蘇醒。”
付臻紅點了點頭。
哈迪斯見狀,又說了一句:“厄裡斯,我隨時歡迎你的到來。”
他用的是‘我’,而非‘冥府’。
“好。”
聽到付臻紅的回答,哈迪斯的唇角邊勾起了一抹細不可察的弧度,周身的寒氣也似乎有了消融的痕跡。
宙斯的眉頭微皺,警告性的喊了一聲:“厄裡斯。”
“怎麼?”付臻紅抬眸。
“你是屬於奧林匹斯山的,”也是屬於我的。後麵這句話宙斯並沒有說出來,然他深邃淩厲的眼神裡卻無不透露出了一種霸道和強勢。
“你能左右我嗎?”付臻紅不以為意,他薄唇輕啟,隨性而淡漠的說道:“你敢左右我嗎?”
付臻紅的話讓其他神祇也一下驚覺,他們差點因為厄裡斯的美貌而忘了這位紛爭之神本身實力的不俗與強大。
作為原始五初神尼克斯最得意的孩子,厄裡斯在擁有自己神格的同時也完美的繼承了黑夜之神那能吞噬世間萬物的本領。
黑色是溫柔的任由星光點綴的深邃天幕,更是無儘的深淵,是毀滅和破壞力。
紛爭與不和之神厄裡斯,可不是他們可以任意拿捏和占有的柔弱美人。
而是那個能夠製伏住怪物提豐的神。
怪物提豐有多厲害,他是一切惡魔的王,是妖魔的主人,大地之母蓋亞與深淵之神塔爾塔羅斯的兒子。
更是神王宙斯不共戴天的仇人,曾打斷過宙斯的手腳筋,如若當年沒有厄裡斯的幫忙,宙斯也不會這麼容易就用雷電將提豐轟至奄奄一息,然後反敗為勝,成功推翻堤坦神族的統治,建立起第三代盛世王朝。
付臻紅沒有在意自己隨意的一句話在眾神心中引起的波瀾,他端起酒杯,將醇香的葡萄酒一飲而儘。
隨著他仰頭喝酒的動作,雪白漂亮的脖頸便暴露在了眾神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