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流動的撲騰音在這靜謐無聲的山洞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燕赤霞看著剛從水中冒出來的付臻紅,思維有了一瞬間的停滯。
付臻紅將濕潤的黑色青絲撩開,露出了光潔白皙的額頭, 他微微抬著精致的下巴, 閉上眼眸,任由瑩潤透亮的水珠順著他的額頭慢慢往下滾動。
燕赤霞這個角度,恰好正對著付臻紅的側臉。他看著這個男妖完美的側顏輪廓,每一幀每一寸都如同被造物主精心修飾過一樣。
水珠在他明豔的臉上滾動,將他那長而濃密的睫毛潤濕,於是那微微煽動間所彎出的輕輕往上翹起的弧度,便像雨中的墨蝶翩然離枝, 飛到了人的心尖上。
水流再繼續往下,流過高挺的瓊鼻, 在來到那形狀漂亮的雙唇上,然後在那利落分明的唇線橫向流動,從唇角緩緩滴落了下來。
燕赤霞看著他那微揚的下巴到鎖骨處繃出的脖頸線條, 流暢優美, 讓人想起了高貴美麗的白天鵝, 更讓人想要用手去細細的撫.摸,去感受, 去留下纏.綿曖.昧的痕跡。
如火般耀眼的紅色衣衫**的貼在他的身上,被水打濕的紅衣變得有些輕透,隱隱露出了那圓潤肩頭上如白玉般柔滑的肌膚。
這種若隱若現的美,在泉水中升騰的熱氣之下, 被嫋嫋白霧氤氳出了一種朦朧的誘惑。
燕赤霞的眼裡浮現出了一抹驚豔,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來那些文人墨客筆下所描繪的美人出浴圖一點也不浮誇。
真的會讓人一眼看到就心神微動, 甚至不願意移開目光。
但這個美人是妖怪。
作為捉妖師,無論妖怪有多美,也不能被迷惑。
燕赤霞在心裡提醒著自己,然後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疼痛讓燕赤霞瞬間清醒過來。
然而這份清醒卻僅僅隻持續了極短暫極短暫的時間。
因為下一秒,在付臻紅睜開了眼眸,偏過頭看向燕赤霞的那一刻起,倏得一下,有什麼東西在燕赤霞的心底悄然改變了。
付臻紅的臉上溢出了一抹輕淺的笑容,他一隻手從水裡伸出來舉起,燕赤霞掉落的玉佩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玉佩上麵的繩結被付臻紅套在食指上,玉佩則垂落在他的掌心裡。
玉佩是南紅玉,紅豔的顏色更襯得付臻紅手上的肌膚似純白無瑕的雪。
然而即便是色澤如此明亮又光潤的上等紅玉,與付臻紅此刻身上那濕潤的紅衫相比竟然也成為了一個不起眼的陪襯。
一襲紅衣的男妖,在拿著玉佩衝著燕赤霞笑起來的這一瞬間,落在燕赤霞的眸底深處,就已經成為了這天上地下唯一的絕色。
燕赤霞的心裡躥起了異動,某種情緒在他的心底深處萌芽了,並且以極快的速度肆意蔓延到他全身上下每一個隱秘的角落。
手上那份掐出來的刺痛也變成了一種隱約的酥麻。
燕赤霞覺得很熱,非常熱。
腦袋,身體,都在迅速的升溫,像是著了火一般。
身體的熱,燕赤霞能感覺的出來是因為泉水的影響,似乎是因為他在水裡待久了,使的泉水的後遺症開始在他的身體裡蔓延。
但大腦的熱,卻是因他心底的情緒而生。
他的腦袋又開始發脹,但奇異的是他的思維和意識卻又是如此的明朗和清晰。
付臻紅從泉水裡上到玉石砌成的長板上,將找到的紅色玉佩遞給燕赤霞。
燕赤霞看著付臻紅手中的玉佩,他微動了一下雙唇,想說謝謝,又覺得這樣的話語由他對這個妖怪說出來,會顯得格外的奇怪和詭異。
沉默了半秒,燕赤霞終究將原本要說的話吞了回去,他抿了抿雙唇,一言不發的深處手接過這遞向他的玉佩。
而就在燕赤霞拿過玉佩的這一刹那,他的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了付臻紅的指尖,冰涼的溫度與燕赤霞熾熱滾燙的體溫完全是兩種相反的極端,這麼猝不及防的觸碰讓燕赤霞瞬間打了一個機靈。
他沒有想到在這樣溫熱的泉水裡,黑山冰冷的體溫卻依舊沒有因此變熱。
燕赤霞將玉佩僅僅的握在手中,那一直懸掛在心底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失而複得的喜悅讓他覺得無比的踏實,但此刻身體那不斷攀升的熱度又讓他迫切的想要觸碰到更多的冰涼。
方才那一瞬間的觸碰讓燕赤霞覺得無比的舒服,他想要更靠近這份能降低他體內滾燙熱度的涼意。
如果說在沒有觸碰到那份冰冷的柔軟的時候,燕赤霞尚且還能克製,但是現在他越想身體就越熱,燕赤霞感覺整個人就像是被架在熊熊的烈火堆上烤一般。
原本他的思維還是無比清醒的,然而那突然觸碰的冰冷卻像是一個打開了他體內一直在壓抑的開關,使的他的意識也開始變得紊亂和渙散。
“你現在的體溫太高了。”沒有誰比付臻紅更清楚這來自黑山鬼界的烈焰河水對於人類的作用有多強,燕赤霞即便是修道者,在泉水裡待了那麼久,也會產生強烈的後遺症。
“若是不把溫度降下來,你會炸掉的。”付臻紅說完,直接往前伸出手,抱住了燕赤霞。
燕赤霞的身體猛地一僵,這突然相貼的冰冷身軀讓他舒服得幾乎快要戰栗起來,那份攀升的熱意仿佛找到了得以疏解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