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有了這位哥在前麵打頭陣,接下來不管是誰從自己的箱子裡掏出什麼都不會顯得奇怪了,可中韓文化差異擺在這兒,大家依然對林漾的行李箱充滿了好奇。
比如他那條從小陪伴到達的小枕頭,又比如一個低調卻分量十足的深色長條形盒子。
“這個去哪兒都帶著,哪怕我現在已經不枕它,可從小到大習慣了。”
林漾解釋的時候有點兒不好意思,他幾乎能夠肉眼可見地感覺到室友們看自己的眼神漸漸產生了變化。
尤其是比他還小的兩個和同齡的樸祐鎮,這三人臉上差點沒寫著“沒想到你還是個寶寶”這話了!
反倒是盧太玄笑著說道:“我有個表弟,他也有一條無論春夏秋冬都要蓋的小毯子。”
這個解釋過後,大家又把目光投向那個長盒。
“喔,是我的竹笛。”
其他幾人端正坐好,一臉期待,異口同聲道:“超級想聽!”
林漾拿出笛子,試了幾個音,遞到唇邊,直接給吹起了《血汗淚》,他發誓腦子裡想起這歌的時候,絕對沒有任何夾帶私貨的意思!
笛音透亮綿長,再加上這歌編曲原本就是一絕,哪怕單獨拆開主旋律也足夠看,林漾吹這了兩截,還沒到副歌,隔壁宿舍過來圍觀了——
“哇!我這人嘴笨,隻會喊‘好聽’!”
“果然中國來的孩子,一定是得會點兒什麼啊……”
“吹笛子可考驗氣息了,怪不得vocal那麼強。”
林漾就吹了不到一分鐘,除了《血汗淚》,又即興給大家來了個小調,在兄弟幾個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將竹笛放回了盒子裡。
等到小夥子快速收拾完行李箱,這才遲遲地將目光投放到衣櫃裡一排粉色的練習服上——
講道理,女孩子穿粉色還挺好,粉粉嫩嫩,可可愛愛。但男孩子穿粉色,還是這麼熱烈、鮮豔的粉色,就……
“這個粉色,得洗個兩次,顏色才會顯得自然好看一些。”
盧太玄覺得這個粉色還有得救。
“但每個人隻給了一身,洗了就沒得穿了。”
“為什麼是粉色呢,哪怕換成大紅色也好啊!”
以林漾的喜好來說,他更喜歡F班的灰色,低調自然。男孩子穿上粉色,總是讓人感覺有那麼點兒傻乎乎的……
也隻有A班的練習生能這麼光明正大、理所當然地對粉色練習服挑毛病了。
***
換完衣服,簡單收拾了宿舍,三輛大巴車又把孩子們送回了電視台的演播廳:
一群粉粉、橘橘、黃黃、綠綠和灰灰的男孩子,每個人手裡拿著一張A4大小的紙,上麵有主題曲《我呀我》的歌詞和簡譜。
導師隻給了十分鐘讓所有練習生熟悉歌曲,一會兒要一個等級一個等級地檢查。
這十分鐘裡,整個演播廳充滿了各種聲部男聲各式各樣的慘痛掛調的聲音,要麼扯著嗓子硬掛上去,要麼用假聲一點點蹭上去。
當然了,在這之中,也有放棄掙紮直降兩度半,幽靈和聲一樣的“拿呀拿”。
攝像機在人群之間穿梭,錄下練習生們的各種“黑曆史”,然後毫不停留地從A班的粉色身影之中穿過去。
林漾壓力還算小,他快速記下全曲旋律之後,就開始把注意力放在各個八度的起轉部分,將這一塊處理好了,高音自然就不會顯得刺拉拉的不圓滑了。
可讓人失望的是,十分鐘之後的檢查結果是A班合唱效果差強人意,相較之下,B班倒有些讓人刮目相看。
和人多人少、聲音大聲音小沒有必要關聯。
在這一刻,幾乎所有的粉色男孩都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了一點:
他們被評定為A,並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強過彆人。
身在B班,甚至是C班、D班的練習生,也有可能通過這一首《我呀我》突破等級界限,去到更高的地方。
壓根不需要導師刻意去點醒來製造危機感,自我反省了一番的A班練習生在接下來的單舞蹈教學裡個個都咬緊了牙關,心無旁騖地盯著台上三個舞蹈老師的動作。
當其他班級還在含含糊糊地銜接動作時,A班的幾個小粉人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最高的效率,幾乎完整地將台上導師的整套動作複製了下來。
不僅如此,舞蹈檢查時刻,粉人小班兒更是近乎默契地跳出了一股刀群舞的架勢。
當最後一個音符結束的時候,就連林漾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揚眉吐氣”!
八粉人互相交換了眼神,什麼都不用說,一切儘在不言中。
周圍充滿著其他練習生的讚歎,比如“不愧是A班!”,又比如“雞皮疙瘩起來了”,台上兩位舞蹈導師更是笑得滿意非常。
粉人們若無其事擦了把汗站到邊邊,把舞台最中央讓給下一個接受檢查的班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