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這個劇組平均年齡得在四十往上,二廠下麵那個影視公司慣用的正劇班子,屬於導演喊燈光挪個角度對方就知道你想要什麼效果的那種默契,拍一部傳記類電視劇的時間差不多夠流量們輪完兩個劇組。
《喬山風月》當初明明和《迦葉十三寺》同一個時間點送的二審,甚至還先開機,林漾10月殺青之後又一個半月的時間等到劇組整體收工,而人家這劇才拍到第二部。
是的,是第二部。
林漾過來救場,不僅得把那個甩手走人的拍的第一部的鏡頭全部補了,再接著戲份更多的第二部接著拍……
這說起來有多難都不如林漾趕到影視城劇組落戶酒店當晚,親手收到第二天的排戲單,他差點沒兩眼一黑!--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的排戲單啊?
就論這個量這個密度,差不多是他之前在《小歡喜》劇組趕殺青戲份的兩倍吧!
再定睛一看:最早的戲份在早上4點,最遲的戲份結束在晚上的12點40。也就是說,林漾起碼得從天黑拍到下一個天黑!
這還隻是補上第一部的鏡頭的工作量。
因為劇組A組的進度已經在第二部上執行了起碼一個禮拜的短周期,整個組內不僅要保持A組的最基本的進度,維持住因為換演員帶來的劇組損失,還要A組的部分演員們極限抽時間輪番從山西的拍攝地趕到甘肅配合林漾前期在戲份,把他之前第一部的鏡頭給補上。
就為了這,他演的那個角色不得不做一定的精簡提煉,一方麵是救場救得急促突然,二是時間上的矛盾真的不可兼容。
拍戲的頭一天,林漾頂著新鮮光頭忙得灰頭土臉,累得中途打個盹休息十分鐘的功夫裡都夢到自己在背台詞。
韓師看著雖然心疼,卻也放心,生怕他一閒下來也和向征一樣,沒事乾談戀愛。
“《喬山風月》明年得在央視上兩輪檔,一部二部打得持續戰,成績好了熱度有了還得配著兩個台輪播,這無論如何也夠你升一個檔了。”
這種史實傳記題材,也是每年電視劇市場裡少不了的定番,還是衝獎熱門。本身是如論如何也輪不到林漾的,他雖然是被鬆楚用心捧著的,可倒也沒捧到什麼都敢讓毛頭小子去接手。
一來,這種擁有人物原型、曆史史實、文化理念的題材,多數都是從源頭“壟斷”,直接派了圈內老手子們乾活兒。二來,事發突然,為了不在後續宣傳階段爆出相關演員的醜料,不如從根源斬斷,早痛早好,反正“喬頌雨”這個角色頭一部的戲份的確有限。
餅誰不會畫啊!
不僅韓師會,林漾也會在累得不行的時候這麼激勵自己:拍完這個就好了,做好這個就夠了……
結果呢?沒有最苦,隻有更苦!
拍《迦葉十三寺》在常淙青手底下本以為是最難受的了,沒想到更難受的是跟著《喬山風月》的劇組
胡眉。這個二廠土生土長養出來的女導演、製片一把手,她現在年紀是大了,但脾氣卻越發硬了,說一不二。林漾作為她組裡最小的一個演員,又是經驗最少的,她放心不下,親自跟著其他過來補戲的演員們一起從山西劇組那邊飛過來跟戲,還抓緊一切休息機會親自和林漾講戲。
就是這種程度的用心和講究,讓林漾壓力更大,他現在就覺得自己哪怕懈怠一秒都是浪費其他人的苦心。
“曹氏是你母親,她縱然想要和這個姓孫的發生點兒什麼,也要考慮你的臉麵,她總歸是為了你的。你是喬家的第三代的大少爺,你覺得你要怎麼樣的態度對他才既不失身份又能戳中他的痛腳?剛剛那段台詞的表現你再想想。”
補戲其實已經對原有劇本做了一定的精簡,既縮短了原本有些不好取舍棄了又怕浪費的鏡頭,也直接銳化了喬頌雨和上頭男主、男二的矛盾。
至於和喬家大奶奶之間的母子情分則微妙的空出了一些留白,或許是因為自己還小的時候,母親當初將當掌家權利給了叔叔讓喬頌雨心裡留下了一點印子,又因為自己漸漸長大那種心思再次萌發的改變,讓已經成人的喬頌雨在親情的維係和權力的渴求之間進退兩難……
林漾現在是劇透了所有劇本的前提下,還要裝作什麼後續都不知道的樣子,來麵對一個覬覦自己寡居母親的一個聰明才智不輸於自己二叔的男人。
飾演孫鼎才的演員也是老戲骨了,和林漾試了兩次戲,再碰上三回NG,依然和聲和氣配合導演開導小演員的情緒體驗。
這要是正常流程來演,大家恐怕不會這麼輕鬆,也正是因為林漾趕鴨子上架,再加上時間緊迫,怕把孩子逼近了情緒緊繃,這才有了全員配合的劇組狀態。畢竟他們是輪流過來補鏡頭,而林漾卻得一直一直在,這一幕戲演完,又得收拾收回無縫銜接下一幕……
在這邊呆了差不多八天時間,林漾維持著每天不到四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到了後來完全靠意誌力支撐,和入戲體驗式融合角色,總算加強狀態補完了削減之後的第一部戲份。
胡眉鬆了一口氣,同時放了林漾兩天假暫做休整,她也知道林漾得回去參加春晚彩排,多留一天算是讓人家孩子好好睡一覺補補精神頭。
這一邊,林漾頂著一頭毛刺刺的寸頭,見到了因為跨年那一天爆出大新聞而主動避讓熱度的向征。兩人都是帶妝參加彩排,一個穿著紅西裝紅西褲,一個和軍工藝術團一樣身著軍裝拿著軍帽,乍得一見麵,莫名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
這回林漾沒先開口,因為向征那張臉上寫著“我有一肚子話想和你說”。
張倫帶著林漾的大外套正準備過來喊人呢,一看到向征也知道得為兩個小夥子空出點兒時間,他把外套給林漾披上,又伸手給他拿了帽子,“停車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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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有個小休息室,去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