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覺心疼。
時間越來越往後推移,越感到恐懼。
想停下來。
快停下來!
不要再繼續往後了!!!
拚命叫囂,掙紮得魂魄劇痛,卻衝不破這枷鎖,眼睜睜看著自己一劍刺穿她的肩。
她被玄鐵刺穿肩胛,痛苦地慘叫著。
“啊……”
背對著她,握著手中的劍,眼角攏著滾燙的淚,卻遲遲無法沿著臉頰滾落。
斬刑台上,她倒在血泊之中。
而,雙目猩紅,含恨望著這無情的蒼天。
開始恨,開始不甘。
憑什!憑什要再來一遍,把自己的心一次次地淩遲,若是對的懲罰,不如讓她殺了!
被刺穿肩胛,好啊!被關押地牢,眾叛親離,被誤解被懷疑,都好啊!
都讓來又如何!
萬鬼啃噬也無妨!
偏偏要親手再殺她一次。
把自己的心剁碎了,踐踏進塵埃裡,都再也無法靠近她一下。
這夢境輪回在她“死去”的刹那,戛然而止。
畫麵定格在斬刑台上。
含著血笑了,笑得渾身顫抖,以為這折磨終於結束了
第65章第65章陪她瞧一眼花燈。
,寧可繼續在鬼蜮不受苦,也不要再看到她。
誰知再次睜開眼,她又跪在他的跟前。
她說她要去領二十鞭刑。
“喜歡涔之。”
“可以等你,等到你從不那麼喜歡,變成真的喜歡為之。”
“你為什不信我呢?”
“不喜歡。”
“……”
一次又一次。
快被她折磨瘋了。
想遠離她,又想觸碰她,偏偏進退不得,
在藏雲宗的燈火中,她沒有看的時候,白衣少年的臉龐在逐漸變得死灰,本生得好看,因為魂魄被磨耗,臉色越越來越像厲鬼一般,怨恨又不甘地盯著她。
的眼睛閃爍著星零淚光。
可淚卻落不下來。
直到她的臉都變模糊了,都無法在她的眼前哭出來。
就像吸食戒不掉的毒,看著她,當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這場噩夢在不斷地循環。
從深深的愛意變成憎恨,又從憎恨變成深愛,再到後來,已經分不清是恨誰了,隻知道這蒼天無情,要一次又一次失去,偏偏不願意。
胸腔翻騰著極致的不甘。
那種不甘,恨不得毀天滅地。
偏要逆天而!
重來!
再次重來,在她含著淚光的眼神中,伸出手去。
差一寸就要碰到她了,周圍的一切景象又開始崩塌。
時間倒流。
又離她一丈之外,方才的努力成了徒勞。
阿姮在對她笑著。
不信,再次重來。
在拔劍刺她的時候,強行斷了自己的手筋。
可斷裂的手筋變得完好如初。
逼她認錯的時候,企圖咬舌自儘。
可聲音卻控製不住地從喉間溢出。
遠離她的時候,努力逼著自己往前,可她卻先一步轉身,離他遠去。
有聲音在他心裡嘲笑著:“你放棄吧,你隻能永遠在痛苦中輪回,你會一遍遍地看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負她的。”
“你本有無數次機會抓住她,可是你都沒有,既然錯過了,這世上哪還有什回頭的機會?”
“你認命吧。”
痛苦地喘息著,握著劍的手在拚命發抖。
那盞兔子燈碎裂在他的腳尖。
聽到自己冷冷地訓斥她。
她眼底的光黯淡下去,要和一起走出這座城。
她永遠都看不到她心心念念的花燈了。
的魂魄在無數次輪回中變得虛弱,像是認命了,再也不反抗,與她並肩沿著長街出去。
這條路很短,於他卻好像過了無數個一生。
跨出城門的刹那,無數的燈火在身後漸次燃起。
謝涔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驚訝地轉頭看著,少年唇角溢出鮮血,眼底的一切在一寸寸崩塌、扭曲。
“涔之?”她疑惑。
用力抓著她,含著血笑了,笑得溫柔。
“阿姮。”啞聲說:“們留下來……”
留下來。
哪怕死在這裡也無妨,要陪她留下來。
陪她看一眼這燈。
這是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寧可死在這夢裡,就在此終結這場可怕的輪回,也再也不要負她一次。
佛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已經沒有可以回頭的地方了。
寧可死在這座城裡。
誰能阻止一個生無可戀的人去尋死呢?
死死地抓著她,她的容顏卻在他的眼裡一寸寸灰飛煙滅,知道自己又快輸了,突然用儘全力地抵抗著周圍消散的靈力。
“都給回來!”啞聲嘶吼。
周圍崩塌的一切,以肉眼的速度再次聚攏。
意識渙散,看到眼前的少女,重新對露出一絲笑容來。
“太好了。”她笑著說。
她說著便要轉頭去看看身後的燈。
那燈是她的執念,卻成了的心魔。
死死盯著她,眼神炙熱如火,兩條血淚卻沿著臉頰落下,一滴滴砸落進塵埃。
輪回境,顧名思義,便是讓陷入此鏡中的人一次次在痛苦中輪回,心生不甘,直至心甘情願付出生命,也要停留在某個瞬間,便再也無法醒來。
這是衛折玉給安排的噩夢。
馬上就要解脫了。
隻要她再瞧瞧那燈。
可卻在最後那一刹,一寒光倏然劃過天際。
“嘩啦——”
鏡麵破碎。
黑暗如潮水般聚攏,萬鬼撕咬的聲音重新堆積在耳畔,吵得耳膜嗡鳴不止。
現實中的阿姮,正執劍站在他跟前。
高貴,冷漠,疏離。
她再也不需要去瞧什花燈了。
“謝涔之。”她冷笑:“天道的,是不是你在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