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成績出來後,下麵的人給她呈上了今科榜單。她隨意掃了兩眼,見喬嶽果然在名單之上,而且名次還不錯。
科舉會試分為南北兩榜取士,主要是因為前朝北地戰亂,動蕩頻繁,南方局勢相對安寧,諸多名儒在那時皆舉家南下躲避災禍,在南方定了居,自此之後南方逐步衍變為文化昌盛之地,能人輩出。
若以一榜取之,對教育相對落後,缺少名儒教導的北地學子未免不公平而易生事端。
如今喬嶽在南榜之中能排到第三,這個成績著實不錯。
殿試前一晚,衡玉就接到了康寧帝的口諭,讓她第二日早上進宮。
衡玉當天起得比以往早了些,彼時康寧帝正在淑貴妃的安慶宮中,衡玉來的時間剛好,恰能蹭上一頓早飯。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淡紫色長裙,身上的飾品不多,但都恰到好處,襯得她整個人越發秀麗精神。
一大早上就看到衡玉盛裝而來,不管是康寧帝還是淑貴妃心情都很好,兩人今天用的早膳都比平常多了半碗。
“一看到玉兒,就覺得心情好,胃口也好了很多。”淑貴妃伸出手,為衡玉彆了彆鬢角碎發。
康寧帝哼了一聲,看了衡玉兩眼,頗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出宮之後就把你我都給忘了,在宮外不知道玩得有多開心呢。”
衡玉悠悠瞥了康寧帝一眼,眉梢輕揚。
康寧帝一下子就被逗笑了,“行行行,你沒有,是父皇錯了。”
衡玉挑眉,本來就是嘛。
淑貴妃在旁邊看著這對天家父女的互動,也跟著笑開了。
這時,站在旁邊的穆林提醒康寧帝,快到殿試開始的時間了。
康寧帝站起來,淑貴妃為他整理好服飾,站在店門口行禮目送康寧帝離開,衡玉則是陪同康寧帝一起離開。
殿試在保和殿舉行,保和殿和安慶宮有段距離,康寧帝讓衡玉一起上來禦攆坐著。衡玉沒有推辭,跟在康寧帝身後上去了。
禦攆是皇帝專用的,一般除了皇後之外,再不能有其他人能被邀請同坐。但隻有衡玉是個例外,反正前朝都知道寧榮公主受寵,他們也不會在這些事情上觸皇帝黴頭。
主要是觸了也無損皇上對寧榮公主的寵愛,反倒是提出異議的大臣有可能會被皇帝記上一筆。
來到保和殿時,殿試前麵的一係列流程已經完成,隻等皇上公布策論題目眾人便可開始作答。
康寧帝在主位坐好,衡玉略微靠後一些在他旁邊跪坐。內閣諸人對於衡玉出現在這裡都有些驚訝,不過眾人眼觀鼻鼻觀嘴都當做沒看到。
反正公主隻是來看一看,又不是來乾預朝政的。
潛移默化,不僅是康寧帝對她的寬容度越來越高,就連這些權臣們對她的很多破格行為都視而不見。
康寧帝命人將一早擬好的殿試策論題目公布出來。衡玉在旁邊聽了一耳朵,發現這是一道關於經濟民生的題目。
民生對於儒生而言倒好入手寫作,但士農工商的地位格局已經維持了太久,隻怕經濟一途不太好寫。正基於此,衡玉明白康寧帝此題的目的所在。
康寧帝繼位十五載,全國上下已經有盛世之象,他又是有雄才偉略的帝王,需要的人才自然偏於實乾而不是隻會掉書腦袋的那種人。
這些念頭在她腦海裡過了一瞬就被她拋開了。
反正她這一世隻打算做一個錦衣玉食的受寵公主,時事政治什麼的,看透不點透說破就好。
衡玉端坐在上首有些無聊,就把目光投向下麵正在應答的學子身上。
殿試的座位安排是依照春闈排名安排的。會試南榜第一名就坐在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正對著他們。
衡玉看了他兩眼就移開視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