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也沒發表什麼意見,唐年做的已經不錯了,這種情況下她沒必要自己插手。
倒是最近,她在唐家堡裡呆得有些無聊,在這種情況下,她便給自己尋了些新的愛好。
這具身體雖然不能習武,這個世界的體係也不允許用修仙功法納靈氣入體,但衡玉對於武俠世界十分好奇,她特意去了唐父的書房裡翻看裡麵的武功秘籍,就連《拂柳劍法》她也翻看過了。
《拂柳劍法》在這世俗中已經算是頂尖劍譜,但怎麼可能比她曾經學過的劍法精妙。
雖然世俗劍法與修真界的劍法相差甚遠,但穿了那麼多個世界,衡玉最不缺的就是觸類旁通的能力。
她將唐父書房裡的劍譜翻看了個大概後,隱隱約約已經摸到了一條路。
雖然她不能親自去練武,但眼界比起唐父來隻高不低,後來她便時常去旁觀唐年練劍,等他練完偶爾還會出聲說一兩句。
一開始唐年還隻當妹妹是在隨意感歎,直到他按照衡玉說的話再去揮舞劍法,他才發現衡玉提到的那些正是他的薄弱點。
“玉兒你是如何做到的?”
衡玉眨了眨眼睛,“若我有練武的資質,一定是不世出的天才,兄長可信?”
唐年被她這一句話逗得大笑,差點拿不動他的劍。
他這嬌嬌弱弱的妹妹,和不世出的天才之間,差距真不是一點半點。至少唐年想象不出來。
衡玉:“……”嘖,竟然一點玩笑都開不起。
衡玉一臉漠然望著唐年,唐年在衡玉的視線下,終於收了自己的笑,站直身子。
他想了想,突然把自己已經入鞘的劍抬起來,輕輕搭到衡玉左肩,“玉兒沒有練武的資質,但兄長可以為你碾壓那些天才。兄長的劍就是為了你與父親而揮動的。”
所以那些所謂的天才,傷了他還好,若是敢動他的妹妹,那麼他手下的劍絕對不會留情。
“我知道。”衡玉柔聲道。
她把手抬起來,握住唐年遞過來的劍身,“有信仰的劍,一定比沒有信仰隻知殺伐的劍要強。”
劍兩邊開刃,鋒利的劍甚至可以輕易穿透甲衣。而且劍很靈活,能夠直取敵人的很多致命部位。它最初被創造出來,就是單純為了殺人而存在。
劍本身沒有靈魂,是鑄造者以及使用者賦予了它含義。一柄劍,若是單純為了殺伐而揮舞,總有折斷入魔的一日。
她本就是用劍的行家,自然知道唐年終有一日成長起來會有多厲害。
武俠世界的確不需要像修仙界那樣磨礪道心,但這不代表道心不重要。
隻有有信仰的劍,才能走到極致。
唐年收了劍,用下人遞過來的毛巾抹了把臉,先折回他的院子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然後才陪著衡玉一起去唐父的院子探望唐父。
唐父的五十大壽剛過兩個多月,之前在宴會上顯得精神頭尚足的人現在半臥在床榻上,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看到相攜而來的兒子和女兒時,唐父稍稍從床上半直起身子,臉上不由得帶了幾分笑意,“你們兄妹倆怎麼過來了?”
唐父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被子從他的身上滑落下來。
衡玉快步走上前,幫唐父撚好被角,這時候天氣已經轉冷了,一不小心著涼了,以唐父現在的身子狀況肯定又要招罪。
她就坐在床榻邊,唐年則抱劍站在一旁。
衡玉輕聲把剛剛她和唐年的對話複述給唐威聽。
唐威聽完之後笑起來,笑過之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唐威有些好奇地望向衡玉,“我還未問過玉兒,以後想要做什麼?”
她以後想要做什麼啊……
衡玉聽到唐威的話,緩緩勾起唇角。
她享過富貴,握過權柄,曾經殺伐果決,也曾經逍遙度日。
她看過很多風景,遇見過很多人,但還有許多美景沒有見過,有許多好玩的東西沒有玩過,有很多有用的東西沒有學過。
“我想去看些不一樣的風景。”
不拘是人間富貴鄉,還是天南海北景。
“也想學些有用的東西。”她會了很多東西,可也有很多不會的東西。
衡玉低頭,望著唐威瘦削可見皮下血管的手背,突然起了學醫的念頭。
她在那麼多個世界裡穿梭,還從未學過醫術呢。比起西醫,中醫對她的用處其實更大。至少中醫的局限比較小,不像西醫,若是去了個古代世界,找不到合適的器械和藥材,她學了一身醫術也無處施展。
既然現在有機會,那她便先學了中醫,待日後有機會再去學西醫好了。
“父親,女兒想學醫術。”
作者有話要說: 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道德經》
生養萬物而不據為己有,培育萬物而不自恃己能,功成名就而不自我誇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