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庶皇子(1 / 2)

上書房的事, 到了後麵裴衡雍也算是看出了些苗頭。

但一邊是內閣大臣, 一邊是與他關係最好的弟弟, 裴衡雍也是隻做不知含糊過去,等到回了自己的寢宮後,才命下邊的人去打聽打聽情況。

最後下邊人回稟過來的消息實在是讓裴衡雍有些哭笑不得。

裴衡雍已經在心底琢磨著是不是該給他八弟配兩個伴讀跟著比較好呢。有伴讀的陪伴也許他八弟就樂意在上書房好好學習了。

皇子入上書房讀書自然都是配有伴讀的,能被選位衡玉伴讀的人身份都不低, 結果一個突然母喪, 隻得辭去了伴讀之位回去給母親守三年孝, 另一個則是父親外調, 他身為他父親膝下唯一的兒子,最後還是跟著父母一起離開京城了。在這之後, 因為衡玉本人也無心於上書房, 當時還是皇貴妃的太上皇後就沒有再給衡玉挑選伴讀。

裴衡雍心底其實也是偏袒衡玉的, 他一聽完內侍的複述, 直接就把這件可大可小的事定性為是衡玉性子頑劣。

不過如今蕭掌院都過來他這裡告狀了,裴衡雍最後還是親自去見了衡玉,與他一道用了晚膳後委婉提點他, 讓他收斂收斂。

“蕭掌院乃國之棟梁,算起來他還是父皇的老師, 德高望重、桃李滿天下,如今的年紀也不輕了。”裴衡雍委婉道。

德高望重、桃李滿天下什麼意思,裴衡雍字裡行間都在表示如今蕭掌院年紀大了。上了年紀的人受不了刺激,你就退讓些,彆再氣老人家了。

衡玉自然也上道。

他其實界線一直都把握得很好, 在上書房的舉動雖然總是讓蕭掌院吹胡子瞪眼,但也沒有太氣著他老人家。

“三哥放心,我一直都很仰慕蕭掌院學識之淵博,之前會那麼促狹也隻是為了能讓蕭掌院注意到我,好好關心我一番。不然上書房優秀的人這麼多,我怎麼能那麼快就讓蕭掌院注意到我。”衡玉不僅坐得端正乖巧,說的話也十分謙遜靦腆。

裴衡雍:“……”

講真的,他好像突然有些明白蕭掌院的感受了。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偏偏他八弟說得如此誠懇,就好像他真是這麼想的一樣。

眼見裴衡雍不說話,衡玉反倒還順著杆子往上爬,現場教學上了,“三哥,官場很多大臣摸爬滾打多年,最不含糊的就是他們的臉皮。你年輕臉皮嫩,莫要被他們忽悠了去而看不清事實的本質,關鍵時候一定要比他們臉皮還要厚才是。”

裴衡雍端起了茶水,原本是想喝些茶水潤潤喉,結果生生被嗆住了。

他勉強把茶水咽了下去,無奈地瞪了衡玉一眼。

衡玉端端正正坐著,一臉無辜與他對望。

這下子不是好像了,裴衡雍是完全明白了蕭掌院的感受了。

他拍了拍衡玉的肩膀,“八弟,還好你如今是住在皇宮了。”

不然可能哪一天就要被人套個麻袋打個黑棍了。

臉皮厚的好處就是,衡玉明明聽出了裴衡雍的話外音,卻能把他這句話完全當做耳旁風。

而且說真的,那些想套他麻袋的人,根本打不過他,反被套麻袋的可能性還要更大。

了解到衡玉此時想法的係統都忍不住給朝堂中人默哀了。把這麼一個職業選手丟到一群高級玩家中間,那殺傷力實在是讓係統不忍心去看。

雖然一直是插科打諢,但裴衡雍的意思衡玉也知道,最後送裴衡雍離開的時候,衡玉一再向他表示自己會好好刷蕭掌院好感度的。

這個弟弟在大事上從不含糊,看他之前在輿論上做的手筆就知道了,裴衡雍得了他如此保證,雖然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在升騰,但最後也還是信任地點了點頭。

*

說真的,蕭掌院很不待見八皇子這人。

之前他對於八皇子半年未踏入上書房的事情有些耿耿於懷,現在嘛,他巴不得八皇子不踏進上書房礙他眼。

明明對於蕭掌院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八皇子這種長相是十分討喜的,結果他現在是看了八皇子那張臉就想吹胡子瞪眼。

原本要在上書房見到衡玉蕭掌院就已經很難忍了,結果這倒好,今天下了早朝之後,蕭掌院和其他幾位同僚結伴從金鑾殿內走出來時,就看到衡玉就站在台階之下,手裡揣著一遝厚厚的紙張,沐浴在那晨曦之中。

少年身姿挺拔,氣質溫和,如玉如圭,但在蕭掌院眼裡,這就是個狗都嫌的家夥。

偏偏對方好像不知道他的嫌棄一樣,一看到他頓時十分開心地迎了上來,嘴裡已經稱呼起來了,“蕭掌院。”

能和次二品大臣搭上話的,那在品階上也差不了多少,自然都是認得八皇子的。

幾人對視了一眼,先是向八皇子行了一禮,然後紛紛退開了,把空間留給兩人。

這很明顯就是衝著他過來的,蕭掌院無法,隻得跟著衡玉一起走到旁邊。

“不知殿下過來找老臣有何要事?”

衡玉好像不知道蕭掌院對他的嫌棄一樣,把自己手裡揣著的紙顛了顛晃蕭掌院的眼,也沒直接給蕭掌院遞過去,而是說道:“我聽說翰林院那裡多有些家境貧寒的官員。”

翰林院的確是個清貴衙門,但清貴是清貴,這並不妨礙裡麵一些低階官員生活拮據,即使有朝廷的補貼但也不是個長久之計。

按理說這些官員都已經是六品七品的品階了,基本都是個進士出身,實在不該混得這麼慘。

但在這寸金寸土的帝都,物價也不是一般的高,而且讀書人頗有些傲氣在,不大看得上商賈,一般的營生他們都不會去碰,所以他們生活拮據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大清晨過來上早朝的地方攔著他,蕭掌院知道衡玉接下來肯定還有其他事要講,他望著衡玉,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翰林院乃清貴衙門,能在翰林院任職的官員才識自不必多說。俗話說得好,開源節流,但這節流怎麼也不如開源來得好。”

衡玉把話題引到了正事上,方才把自己手上那一遝紙遞給了蕭掌院。

“我這裡製定了一項開源的好法子。蕭掌院您桃李滿天下,自然知道這時候市麵上並沒有很具有針對性的科舉輔導書出售。”

這“桃李滿天下”五個字從衡玉嘴裡蹦出來,蕭掌院一時之間有些牙酸。

“但您有沒有想過,如果翰林院那些學子趁著空閒時間編些教輔書來賣,那是非常有市場的,一定會有很多學子舍得花錢,到時候翰林院不僅不再需要朝廷補貼,反倒還能給國庫上繳銀子,您不覺得這樣的法子很好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這個法子其實並不難,主要是根本沒有人有這個意識。

衡玉的語速並不快,在他說話的同時,蕭掌院腦子也在飛快盤算著這件事,最後以他任翰林院掌院多年的眼光來看,此事大有可為。

這一下子再去看衡玉那張俊臉,哪裡還有什麼不耐煩,蕭掌院是越看越覺得討喜。

他溫聲道:“不知八皇子殿下是怎麼想到這個點子的?”

係統彆的不說,對這些語氣的變化是十分敏感的,它隻能感歎到,它家大佬那是真大佬,化解矛盾的方式就是這麼與眾不同。

深諳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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