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極度瘋狂、極度天才的科學家。
如果要衡玉去評價蔡頤這個人, 她會給出這麼一句評語。
也許是因為蔡頤的想法總是遠超同齡人, 久而久之他身邊根本沒有能夠與他好好交流的人,所以他在與人溝通這方麵的能力幾乎為零。
他的天賦備受期待,但他的性格也十分讓導師頭疼。
蔡頤主攻的研究方向是人類基因遺傳學,因為克隆技術麵對的輿論壓力, 關於這項技術國際早就出了很多相關的限製。但蔡頤無視國際條例,甚至私底下研究起人類克隆技術。
規矩就是規矩, 他的這一項研究無意中被發現後,蔡頤便被華國最高科研院辭退, 但因為他的天賦,所以華國政府也護著他, 沒有讓他受到什麼懲罰。
從研究院辭退後蔡頤就一直住在這棟居民樓裡, 這是他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在他十五歲那年父母出車禍雙亡之後就隻有他一個人住在這裡。
原身與蔡頤不熟, 但也不陌生。兩人的導師都是馬荀, 當時是馬荀一力支持年僅二十歲的蔡頤參加科研院一項非常重要的基因方麵研究, 而蔡頤對這一項研究有著十分突出的貢獻。
從那一次研究開始, 蔡頤的天賦就備受期待,沒有人懷疑他的天賦。
可一名科研人員, 不僅要有極高的天賦,也像醫者要有醫德、師者要有師德那樣, 科研人員也要有相應的品德要求。
當時辭退蔡頤的決定, 還是身為科研院副院長的馬荀忍著心中的悲痛,親自做下的決定。
原身當時也在現場,是她送蔡頤離開科研院回到這個位於郊區的小居民樓的, 所以現在她才能準確無誤地來到這裡找蔡頤。
一隻手搭在門把手上,蔡頤推了推自己的平光眼鏡,看了衡玉一眼,微微蹙起眉來,“你怎麼過來了。”顯然他是記得衡玉的,畢竟馬荀一直都記掛著蔡頤,除了送蔡頤回來的那一回,原身還陪著馬荀來過兩三回。
說完之後蔡頤又有點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往旁邊挪開,沒等衡玉走進房裡他又急匆匆跑進了自己的書房繼續剛剛的演算。
蔡頤的性格如何衡玉很了解,所以見蔡頤丟下她又跑進了書房並不奇怪。她走進這上了年代的房子,反手關上門,然後快步走到蔡頤書房門口,對著正低著頭演算手稿的蔡頤道:“蔡師兄,我這裡即將有很多樣本,能讓你好好研究基因學,你有沒有興趣。”
蔡頤手中的筆停了下來,許久沒有打理而長了許多的劉海垂下,有些遮住他的視線。平光的眼鏡柔和了他那一雙銳利明亮的眼睛。
“即將?”蔡頤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
“是的,就在……現在。”衡玉就站在蔡頤左手邊,她一聽到那從窗外傳來的轟鳴震動聲,感受到頭頂上方的震動,立馬快跑兩步將蔡頤拉起來,然後帶著他跑到了門外。
吊在天花板的掛燈因為年代久遠的原因,隻是產生了不大不小的震感,就猛地掙脫,直朝地麵砸下來。
“啪”地一聲,玻璃四濺開,如果不是衡玉提前拉開蔡頤,那個掛燈很有可能會直接砸在他的身上。
看著那破碎的掛燈,蔡頤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但衡玉已經鬆開了抓著蔡頤手腕的手,繞過那些碎玻璃,直接往窗戶走去,一把將遮掩得嚴嚴實實的窗簾拉開。
目光所及處,滾滾煙塵升起,隱隱約約還有火光在跳躍。
剛剛的震感不大不小,但因為是在上午,呆在家裡的人都清楚感受到了這個震感,一時之間這個隔音效果並不好的居民樓滿是尖叫嘈雜聲。
蔡頤已經走到了衡玉身邊,剛在生死間走過一遭的人臉色十分平靜,但當蔡頤望向那滾滾濃煙升起的地方時,臉上神色有些疑惑,他也看出了一些異常,“那是什麼?”
衡玉沒說話,隻是把手機打開,找到了新聞聯播現在正在直播的這一期節目。
“小行星與地球相撞,隕石掉落的同時攜帶有病毒以及特殊元素,會對人體造成十分不好的影響,請華國所有公民不要驚慌,政府現在已經派人去控製這些病毒的感染。現在請所有公民不要離開室內,以免增大被病毒感染的幾率。”外交部發言人站在鏡頭前,姿態淡定,他不斷出聲安撫恐慌的華國公民,並且一遍又一遍告誡道:“請所有公民不要呆在公共場合,不要隨意與其他人接觸,以免遭到感染。現在我們已經派出了武裝力量前往一些人流量很大的地方,如果你們發現身邊有人出現異常行為,那麼就請告知距離你們最近的武裝人員,由他們將病人控製,切記切記。”
外交部發言人不厭其煩,他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他的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浸濕,但在麵對鏡頭的時候依舊沉穩從容,不敢讓自己的惶恐表露出一絲一毫。
在小行星與地球相撞的那一刻,不少地方都出現了或大或小的震感,國家方麵,邵子平等人已經完全相信了衡玉的話。
現在政府才剛剛行動,許多部署都沒有能夠完善,未免群眾恐慌造成更大的影響,他們並沒有直接宣布末世即將到來,而是先用病毒的說法安撫群眾,並且緊急疏散人員。
根據衡玉當時所說,在小行星與地球擴散的第一時間病毒蔓延的速度並不快,感染的速度也不算快,等到11點27分開始下小雨方才加速了病毒的擴散,幾乎隻是一兩分鐘的時間,病毒就已經完成了擴散。
而接觸了病毒的人,有一些沒有受到影響,有一些人變為喪屍,有一些人則是體內覺醒了異能。
也就是說,如今留給他們的時間還有短短五十分鐘。
五十分鐘後,政府的武裝人員也必須要尋找隱蔽的地方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