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致心已亂,而如今南方糧倉豐滿,將士整裝待發,人心皆歸齊淩,已到了揮師北上的時候。
“諸位。”齊淩突然抬起右手高高舉到頭頂,“我欲巡幸北方,一統天下,諸將可願為我廝殺征戰,隨我一同赴北?”
輕描淡寫,卻足以激起下方眾將士的熱血。
“謹遵殿下命令。”
“謹遵殿下命令!”
“謹遵殿下命令!!!”
眾將士皆俯身行禮,呼喊聲一聲高過一聲,士氣旺盛。
衡玉站在旁邊,漂亮的眼睛微微笑彎。
“巡幸”這個詞,用得當真是極好。
宗固不知何時走到衡玉身邊,與她一道望著齊淩的側臉,片刻,偏頭去看她,“驕傲嗎?”
當年那個倉惶逃離帝都的廢太子,已經被你調.教成為一位足以君臨天下的帝王,你會感到驕傲嗎?
宗固以為她會笑著回答驕傲,誰知他身旁站著的人卻微微揚起眉梢,“這不是我的正常水準嗎?”
宗固失笑,倒是忘了她張狂又睥睨的性格,“今後飄渺峰怕是可以於天下除名了,他比不過你。”
衡玉反對,“好好一個傳承幾百年的師承,說除名也太囂張了。”
宗固已經深知她的秉性,偏頭笑望她,等著後言。
“那些什麼得縹緲峰輔佐者得天下的不實流言,倒是可以隱匿了。”
太囂張了,她不喜歡。
以後可以讓齊淩換一換,說一句“得祈衡玉者得天下”,再讓史官記載在史冊中流傳千古。
*
長矛染血,刀刃透骨。
收到的這一封又一封戰報,傅致才真正意識到——新式武器意味著什麼?南方諸侯又為什麼會敗得那麼快。
北方士兵的身體素質普遍比南方士兵要強,尤其是騎兵上極有優勢。但這樣的優勢,在那層出不窮的遠超時代的武器馬具上,形式完全倒轉。
戴青青在後院聽說傅致發了一通脾氣沒有用晚膳,匆匆讓廚下備了些清淡的飯菜,親自將飯菜送去傅致的書房。
“我不是說過任何人都不能來打擾……”傅致聞到熟悉的幽香,臉上的煩躁頓時一緩,麵色漸漸柔和下來,“青青,你怎麼過來了。”
“我聽下人說你沒有用晚餐,就親自給你送了過來。”
傅致擺擺手,示意戴青青將飯菜放到一旁,他伸手將戴青青攬入懷中,下巴枕在戴青青的肩膀上,“若是早知當年齊淩與祁衡玉能成勢,拚儘所有我都要把他們的命留在帝都郊外。”
不去想眼下而是懊惱當初,傅致的心越發亂了。
三個月時間,齊軍勢如破竹,終於深入北方腹地,直麵傅致。
城池之上,一個白袍英武輪廓分明的年輕將領扶著粗糙的城牆,遠遠眺望壓境的大軍。
另一端,齊淩與衡玉一道站在臨時搭建出來的高台上,隔著數萬大軍與傅致對望。
“老師要親自取傅致的命嗎?這一戰就交給老師親自指揮吧。”齊淩突然道。
衡玉點頭,也不推辭,臨陣接過指揮權。
一條條命令從容被布置出去,原本正僵持著的局麵慢慢清明起來。
首戰大捷。
夜晚,中帳內,齊淩與衡玉感慨,“若是傅致屯兵不出待在城內,怕是要用不少人命才能堆出勝利。”
自古以來攻城戰就是最難打的。
“那我們再等等吧。”衡玉把茶杯滿上,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齊淩眼前一亮,“老師難道認識傅致軍下的人,還能來個裡應外合。”
他可是從以前攻打袁聞那裡嘗到了甜頭。
但衡玉聽到他的話,卻是搖了搖頭,“是敵非友。”
齊淩眉心下意識一蹙,瞬間反應過來,“魏道子。”
以結束亂世為己任的縹緲峰傳人,在這種時候,應該已經能看清天命在誰身上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會死守傅致,為他謀劃多增犧牲嗎?
“人的影樹的名,這一次我們就賭一賭魏道子會為我們大開方便之門。”
一口飲儘杯中的茶水,衡玉起身告辭離去。
隨後的七天,齊軍與傅軍多有征戰,齊軍勝數多於傅軍,但傅軍背靠城池,休整比齊軍要方便許多。
這天入夜,中帳內眾謀士、將領正在商議夜襲之事,守在中帳外的士兵突然出聲,然後走了進來。
“祁將軍,有人送信給您。”
衡玉抬手接過,信封上隻寫著“祁將軍親啟”五個字。
她一把將信封撕開,抽出薄薄的信紙展開,卻發現上麵一個字都沒有。
——竟是張白紙。
衡玉卻好像是從信上讀懂了寫信人的一切未儘之意,抿唇輕笑,直接道:“明日此時,夜襲城池。”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三次元比較忙,原本答應了八號恢複更新,但碼完隔壁後就做了一個通宵的項目作業
一直折騰到現在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