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簡季外出曆練。沒過多久他的魂牌破碎,齊玉峰傳出他隕落的消息。
衡玉聽到這個消息,召喚係統,“這下好了,你被封住的那些功能很快就能解封了。”
【嗚嗚嗚零,我很快就能幫上你了】
衡玉輕笑了笑,“好,那以後就靠你了。”傻係統哎,也不想想,她以前靠過它嗎,它明明一直在跟著她躺贏。
係統被哄得信心倍增,在衡玉的腦海裡打滾激動了好多天。
三年後,衡玉的實力方才完全恢複到化神後期,重新站在了這個大陸的最頂端。
雖然時隔萬年,但衡玉在歸一宗所做的事情和以前沒什麼不同,閒時就去試煉台調戲門派裡的小朋友們,能和外門練氣期弟子聊上很久,也會獨自一人感悟天地大道。
這天,衡玉坐在樹上,半躺著翻開典籍,察覺到齊玉峰那裡的異樣後,緩緩坐直身體——那是有人要渡元嬰期雷劫的波動。
各峰峰主都被驚動,站在半空遙望齊玉峰方向。末法時代之後,想要踏入元嬰期、化神期是越來越困難,即使是以歸一宗的底蘊,每多出一位元嬰期修士也都是值得人高興的事情。
齊玉峰上空有個人盤膝坐著,閉著眼睛手握長劍,等待上方的雷劫落下。
隔著遙遠距離,衡玉依舊看得清楚,那個要渡元嬰期雷劫的人是柳淩。
她開啟天眼,遙望柳淩身後的氣運金光,發現氣運金光已經稀薄,甚至比不上柯笙身上的氣運濃厚。
醞釀許久的雷劫降下,為柳淩進行洗禮,若是渡過雷劫,便能成為元嬰修士超脫於長生大道上,若是敗於雷劫之中就隻有形神俱滅一個下場。
但柳淩顯然很強,幾十年的時間成就元嬰期,這樣的速度在歸一宗曆史上都是極少人的,絕對當得起“驚才絕豔”四個字。
旁人圍觀柳淩渡雷劫,發現雷劫隻能成就他,對他沒有產生特彆大的威脅。而衡玉開啟天眼後,卻看到了旁人看不到的一幕。
——隨著柳淩度過一道雷劫,他身上的氣運就會削弱一份。九九八十一道最強雷劫劈完,柳淩身上的氣運稀薄到幾乎轉變為黑色。
那是厄運之光。
耗儘了天地的饋贈,便迎來厄運。
衡玉眉心微微蹙起,看著不少人迎上前慶祝柳淩成功邁入元嬰期,她的身形逐漸消失在原地。
【零,你看到了什麼?】係統好奇道。
“氣運之子被厄運之光籠罩。”
係統驚訝,連忙去翻自己的資料庫,半天之後爬出來,【這種情況有過記載,氣運虛無縹緲,若是在現代世界還好,但修□□講究因果循環,得到與失去平衡,有時候是會出現柳淩這種情況】
衡玉第一次來到滄瀾大陸時,她的師弟傅修竹就是氣運之子,但當時處於末法時代,需要傅修竹這個氣運之子去對抗天道意識,有得有失。柳淩得到的卻是遠遠大於失去的。
柳淩畢竟是歸一宗之人,衡玉坐在洞府裡,想了想還是沒有出手做什麼。
被厄運之光籠罩,即使她能讓柳淩度過這一劫,下一次他也會遇到其他劫難,倒不如順其自然。
之後,衡玉便不再關注柳淩,而是繼續以前的生活。
一年後,柳淩徹底鞏固元嬰初期修為出關。
歸一宗掌門對他的修為進度非常滿意,痛失精心培養的簡季,但關門弟子柳淩十分給他長臉。末法時代後,哪裡還見過幾十歲成就元嬰期的修士?
日後若是沒有意外,化神期、飛升也可展望。
柳淩卻沒有歸一宗掌門這麼樂觀,他比歸一宗掌門更清楚自己的情況。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修煉沒有以前那種得心應手的感覺了,鞏固元嬰期的修為就足足花了一年時間才出關。但他多次探查自己的身體情況,也沒發現有哪裡出了問題。
師徒交流一番感情後,柳淩拱手道:“師父,弟子曾在一處秘境中得到一張藏寶圖,那張藏寶圖指向的地方在邪修地界。如今弟子已邁入元嬰期,打算近期離開宗門前去那裡一探。”
“方才出關就要離開宗門遠行嗎?”歸一宗掌門蹙眉。
“是,弟子會準備妥當,祭煉好本命法寶,絕不會魯莽行事。”柳淩拱手。
歸一宗掌門想想自己徒弟的行事作風,也不是很擔心他出事,拍拍他的肩膀道:“也罷,你如今已是元嬰期修士,以你的戰鬥意識,很難出什麼意外。”
與歸一宗掌門告辭,柳淩回到自己的洞府。他現在已經從弟子住處搬到了一處靈氣極其濃鬱的洞府。
柳淩重新祭煉好自己的本命法寶,便離開宗門前往西北之地,那裡是邪修的地盤。
同時,已經踏入結丹中期的雁書離開劍宗,前往西北之地曆練苦修,尋求心境的突破,為自己踏入結丹後期和元嬰期尋求機緣。
半年後,雁書披著一身黑色長袍行走在荒原中,鬥篷的帽簷把她半張臉遮得嚴嚴實實。手裡緊緊握著一把長劍,時刻沒有放鬆。
邪修所在的地盤絕非善地,即使她已經是結丹中期也不敢有絲毫放鬆。這樣的緊張是待在劍宗裡絕對體會不到的,這很大程度上提高了雁書的實戰水平。
天際突然爆發出一陣可怕的氣勢,這股氣勢震得雁書邁不出步伐,隻得連連退後幾步避開鋒芒。
雁書越發用力握緊長劍,同時取出她師父送給她的隱靈玉,激活它佩戴在身上。
隱靈玉用一次就會增加一道裂痕,最多隻能用十次。主要是拿來隱藏自己的靈力波動,旁人若是用神識掃下來,隻會覺得雁書是塊沒有生命波動的石頭,察覺不到她的存在。即使是元嬰期修士的神識也能被蒙蔽過去。
所以這種法寶非常珍貴,即使是劍宗也不過隻有一塊,現在屬於雁書。
雁書天眼初成,眯著眼望向那傳來波動的方向。明明隻是一絲波動,卻能讓她這個結丹期修士都受到影響,毫無疑問那是元嬰修士在鬥法。
天眼隻能看到那邊有好幾道光束閃爍,應該是好幾位元嬰期修士在圍攻一人。
雁書不敢再看,靜靜隱藏身形等著遠處的戰鬥結束。
兩個時辰後,戰鬥結束,但雁書依舊沒有動,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雁書這才往戰鬥的方向潛行而去。
幾位元嬰修士鬥法,方圓數千裡都被破壞,土地坎坷不平,雁書轉了一圈,微微蹙起眉來。
她能感覺到有一個元嬰修士留下的劍氣純正,很明顯是正道門派的元嬰修士。這位元嬰期前輩怕是被幾個邪修圍攻了。
也不知道那位前輩情況如何?雁書打算擴大範圍再尋找一番,若是尋到些線索便傳訊回宗門。
她尋了一整夜,天已破曉,雁書又繞回到最開始的地方。
神識始終察覺不到任何生命波動,雁書搖搖頭,放棄了繼續尋找的想法,打算先離開西北之地,反正這半年來曆練也差不多了,可以換個地方磨礪。
“咦。”雁書突然發出一聲驚歎,望著幾步之外倒在地上的一個人。她的神識察覺不到這個人,若不是肉眼看到,怕是根本發現不了對方。
這個人和她一樣,身上都有隱靈玉。雁書可以肯定這一點。
但隱靈玉這個東西世間少有,她隻聽說劍宗與歸一宗各有一塊,難道那是歸一宗的人?
雁書借著微微亮起的天色打量對方,遲疑片刻邁步上前,同時催動自己的佩劍,以防對方一個暴起傷人。
靠近之後,她掐了個水訣洗乾淨對方的臉,把人認了出來——是柳淩。
“柳淩!”趴在雁書肩膀的本命靈獸抖了抖耳朵,驚道。
雁書輕歎,認命蹲下身,從身上尋出一顆極珍貴的靈丹喂給柳淩。
“雁書,你怎麼把這顆靈丹喂給他了,這可是你師父留給你關鍵時刻保命用的。”
靈丹入口便融化,被柳淩吞下去。吞下靈丹後,柳淩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起來。
“他是歸一宗之人,身為劍宗弟子不能見死不救。”雁書說道。
若是不救,有礙她的道心。
說完這話,雁書示意她的本命靈獸變大,馱著她和柳淩離開這個地方。她怕後麵還會有元嬰修士過來探查,那時候就未必有這麼幸運了。
半月後,柳淩是在一處洞府中幽幽轉醒的。他睜開眼,呆愣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此時的情況。
柳淩掙紮著坐了起來,內視丹田,手微微顫抖起來——他如今元嬰有損,修為掉到了築基期。
“你醒了?”有一道陰影投入洞府,隨後是女子的聲音傳進來。
柳淩微微眯著眼看去,看清雁書的相貌後有些驚訝,“是你?”
“挺巧。”雁書聳了聳肩,又道,“這段時間西北之地的盤查很嚴重,時不時有元嬰期修士出現,你又昏迷著,我隻好先尋了一處隱蔽的山洞,沒有離開西北之地。”
“多謝。”柳淩誠懇道謝。
“沒什麼。”雁書點點頭,瞥他一眼。她已經知道對方修為跌落到築基期,對方應該也知曉了此事,不過柳淩神色平淡,雁書從神情上判斷不出來柳淩的心情。
“你的儲物袋都被毀掉了,先用我的靈丹吧。”許久之後,雁書出聲打破了沉寂。
“多謝。”柳淩沒有客套,以他如今的情況是得儘快恢複過來離開這裡,如今用了雁書的靈丹,回到歸一宗後他自然會補償她。
吃過靈丹,柳淩便開始打坐療傷。但沒過一刻鐘,柳淩就睜開了眼睛,神色難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元嬰有損,他難以吸納靈氣到體內,花了很長時間才吸納了一些!這和他以前修煉起來一日千裡的速度差得也太遠了!
不過瞥了眼已經陷入修煉的雁書,柳淩生生咽下了自己的驚慌,抓緊時間恢複身體。
之後的一個月裡,兩人除了偶爾說上一兩句話,其他時候都是相對坐著修煉。花了足足一個月時間,柳淩總算能動用些許靈力,至少禦劍而行是可以的。
距離那日的戰鬥已經過去一個半月,西北之地的探查沒有以前那麼嚴了,柳淩與雁書打算離開這裡。
兩人都是披著黑色鬥篷,默默禦劍往東邊飛去。但剛離開邪修勢力範圍,雁書臉色就變了,“後麵有人跟著我們。”
柳淩臉色也是一變,不過他想了想,“無妨,隻是跟著卻沒有出手,說明那些人中沒有元嬰期,我們加快速度離開吧。”
“好。”雁書將自己的長劍放大,示意柳淩伸手給她。柳淩微微挑眉,雁書撇嘴,“不是要加快速度嗎,你確定你禦劍速度有我快?”
柳淩麵色古怪,默默伸手到雁書麵前,騰空走到雁書長劍上,收起自己的劍,與雁書一起催動她的靈劍。
身後跟著的人被甩掉,但還沒放鬆多久,一道淩厲無比的威壓鋪天蓋地衝著兩人襲來——元嬰期邪修趕到。
雁書臉色終於變了,她不要錢一般將各種法寶扔出來,試圖阻攔後方的元嬰修士。但元嬰期和結丹期差距太大,即使她手段儘施,也即將被趕上。
柳淩臉色不好,“把我放下來吧,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你自行逃走,我為你拖延時間。”
雁書冷笑,“築基期的柳道友,彆開玩笑了,且不說我走不走得掉,你就在我麵前死去,我卻獨自一人逃走,你是想我以後永遠止步在結丹中期嗎?”
劍修修純粹劍心,若劍心有損,劍道難求。
柳淩微微張嘴,終於不再說什麼,“多謝,我欠你兩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