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身邊牙簽樣身形的男人,朱明輝先對林蔓介紹道:“這位是我以前的同事老金。”
老金其實並不老,至多不過30歲上下年紀。但許是因為過於消瘦的緣故,他的身形臉型使得皺紋極易爬上他的額頭眼角。每每表情大一些時,或笑或怒,他的臉上就會布滿了褶子。這樣一來,明明才30歲上下的他,乍一看竟好像50歲。
林蔓對老金點了下頭,朱明輝又對老金介紹林蔓道:“這位是我的朋友,五鋼廠的林副科長。”
一番簡單的介紹寒暄之後,老金繼續剛才沒講完的話續對朱明輝說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向老宋打聽王德生的事來著?”
朱明輝看了一眼林蔓,轉回頭對老金說道:“沒錯,怎麼,你對這人也很熟?”
老金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道:“嗨!你應該問我啊!我去年外派去上海,好歹跟他做了一兩個月鄰居呢!”
朱明輝挑了下眉,笑說道:“你和王專員能當上鄰居?人家住什麼房子,你住什麼房子。”
老金解釋道:“他那個時候還沒上去,一家子都從之前的大房子裡搬出來了。”
朱明輝道:“那你跟他算熟了?”
老金道:“那倒也不是,我跟他也就是進出門點下頭的關係。”
朱明輝輕笑了一下:“照你這樣說,你和他也熟不到哪裡去,能知道他什麼事?”
老金彆有意味地笑了下:“我跟他交情不深,可架不住我們兩家挨著牆,牆太薄了,我不得不聽了一個多月的牆根啊!”
“你都聽見什麼了?”林蔓愈發不耐煩老金賣關子,急著追問道。
朱明輝跟著略皺了下眉,催促老金道:“是啊!到底是什麼事,你快點講!我可沒空在這裡聽你磨。”
看林蔓和朱明輝的胃口都被吊的差不多了,老金清了清嗓子,開始進入正題道:“他和他文工團的愛人一起住,家裡就他們兩個人。這兩個人天天吵架,可以說是從早吵到晚,沒有一天不鬨的時候。”
“他們吵什麼?”林蔓好奇道。
老金道:“唉!還能吵什麼!無非是沒了的工作,死了的兒子。夫妻兩人沒說兩句,王德生就會感歎幾句,說什麼都是報應,還有什麼彌補……”
一聽到“彌補”兩字,林蔓不由得產生了一絲疑慮。
難道王德生還真以為是報應來了,所以要彌補王倩倩?
林蔓和朱明輝一時沒有回應,隻靜靜地聽老金說話。
老金繼續說道:“反正,我聽他們吵架那意思,好像王德生還有一個女兒,他想把她弄回身邊,好有個人給他養老,他愛人死活不乾,非要讓他同意李……”
提到了一個敏感至極的名字,大庭廣眾之下,老金和朱明輝都知道不能將其直接說出來。
於是,老金改為對朱明輝附耳說了些許悄悄話。
話畢,他對朱明輝說道:“反正那邊的意思很簡單,隻要他把女兒嫁過去,一切都好談。離過婚也不打緊,隻要以後能好好照顧他兒子,跟他兒子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王德生同意了?”朱明輝道。
老金道:“他沒同意,他愛人同意了,兩人為了這事,天天吵架。”
“那後來呢?王德生直到最後都沒同意?”林蔓很驚訝王德生對王倩倩竟還存了一些父女情義,這一點,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老金道:“沒錯,我聽那個王專員的口氣,態度可堅決著呢!他說他不想再做遭報應的事,死活沒同意。“
“真是奇怪,”朱明輝若有所思道:“既然王德生始終沒同意,那麼那個領導怎麼還願意幫他?”
老金道:“我啊!起初也覺得奇怪,尤其是看見王德生成了王專員時,還嚇了一跳,以為王德生終於妥協了呢!結果後來才……”
說著說著,老金嘴角勾起了彆有意味的一笑:“後來啊,我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林蔓和朱明輝聽得聚精會神,兩人一起等著老金揭曉最終結果:“原來啊!這王德生還真挺有兩把刷子,竟然另外在上海,給他女兒尋了門更好的親事。那家人有點來頭,為了避嫌,出麵說服了姓李的領導,讓他幫王德生複職。”
朱明輝道:“照這麼看,王德生是真心為他女兒打算了?”
老金道:“誰知道呢!那段時間,我老聽王德生講報應。我想,也指不定他是怕再遭到什麼報應,所以就下定決心要對女兒好了。”
聽完了老金所述王德生的事,林蔓和朱明輝陷入了沉思。
林蔓反複地思量:難道王德生是真心要重拾父女情?
朱明輝細想道:想來,王德生更傾向於上海那邊的聯姻。既能讓女兒將來有個好生活,又可以讓自己重新複職,王德生何樂而不為。
看朱明輝和林蔓都不說話,老金隨口問了句道:“對了,你們等下要去哪兒?”
朱明輝道:“我想去拜訪一下李局,找他談些事情。”
老金道:“李局今早剛剛離開江城,去外省開會了,你們不知道?”
朱明輝看向林蔓,以眼神詢問林蔓接下來的打算。
現在怎麼辦?顯然今早是見不到他了。
略想了一下,林蔓問老金道:“李局的愛人還在省城嗎?”
朱明輝道:“怎麼,你想見她?”
林蔓笑道:“有些事情,見她興許比見李局更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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