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徐飛就走到了林蔓跟前。
又是猝不妨地,林蔓隻失了半刻神,再抬起頭時,就正對上徐飛那一張冷冰冰的臉。在白瓷瓦亮的頂燈下,他高高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邊上反射出一抹淡淡的光。
“是劉中華讓你送來的?”徐飛淡淡地說道。
“他讓我交給你。”林蔓把檔案袋遞給徐飛,轉身要走。
接過檔案袋,徐飛向林蔓又邁進了一步,漫不經心地攔住了林蔓離開的路。一下子,他高大的身影將林蔓籠罩其中。冷冷地,他對林蔓說道:“我有東西要給劉中華,你在我的辦公室等一會兒,我整理出來給你。”
彼此瞬時拉近的距離,猛然讓林蔓怔了一下。緊接著,她的臉上飛過一抹霞樣的紅暈。
其實在外人看來,林蔓和徐飛的距離並不算特彆近,依然保持在正常交往的距離之內。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即便是這樣的距離,也足夠讓林蔓忽然心跳不已。
表麵上,林蔓故作常態地答應徐飛道:“嗯,好!”
徐飛引著林蔓往辦公室走。
林蔓靜靜地走在徐飛的身邊。
不時地,林蔓以眼角的餘光瞥向身旁的徐飛。她發現徐飛一向寸短利落的頭發稍有些長了,眼中儘是疲態。仔細看,他下巴上長出了些許細碎的胡渣。偶爾挨得近了些,她聞到了一股很濃的煙草香味。
林蔓暗想:看來,徐飛不是開了幾天通宵會議,就是出差去了外地,剛乘長途火車回來。
領林蔓進辦公室後,徐飛讓她坐在桌對麵的沙發上。
“你等一下,我把文件找給你。”徐飛坐到他的辦公桌前,拉開了抽屜。
坐在沙發上,林蔓左手握著右手。徐飛沒對她說話,她也沒話對他說。辦公室裡什麼聲音都沒有,唯有徐飛翻找文件的“嘩嘩”響。再有,就是人的輕輕的呼吸聲。
等了一會兒,林蔓恍然覺得辦公室裡太安靜了,靜得竟能聽見她自己輕微的呼吸聲。最要命的是,她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急了些,一早被母親培養出來的冷靜淡然,此時此刻竟全都消失無蹤。
短短的三分鐘,長得像一天。
林蔓從來沒有度過這樣長的三分鐘。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林蔓從心猿意馬的恍惚神情中狠拉回來。
勉強平複了心神,林蔓和徐飛一起看向驟然響起的門。
“什麼事?”徐飛停下了手上翻找文件的動作。
外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徐秘書,礦場裡又發生了二次塌方。”
徐飛神色突然凝重,急步走出了辦公室。在徐飛出去反手關上門的一刻,林蔓有意留心他和外麵男人的對話。
徐飛道:“傷員情況怎麼樣?”
男人道:“正在搶救。”
徐飛道:“慰問工作安排在晚上。”
兩人的對話聲越來越模糊,伴隨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抬眼看向徐飛的辦公桌,林蔓的目光停留在了桌角上的電話機上。
突然間,她想做一件她想了很久卻始終沒機會做的事。
起身走到桌前,林蔓拎起了聽筒,撥通了她再熟悉不過的公安局電話。
“喂,我是秦峰的愛人,有急事找他。”林蔓對著話筒說道。
電話那頭,一個陌生男聲回道:“他正在開會,要不你等一下再打來。”
本著查驗到底的精神,林蔓再次對話筒說道:“能不能讓他出來接個電話,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找他。”
陌生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為難地說道:“這樣啊!那你等等,我去叫叫看。”
持著電話等男人的回信,林蔓在心裡做了好準備。一旦男人說秦峰不在,那就證明徐飛和秦峰確實是一個人。而如果秦峰在……
伴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男人在電話那頭說道:“你等一下,我把他叫過來了。”
“什麼?”林蔓愕地變了臉色,立時向門看去。
外麵同時傳來一陣皮鞋踏在地上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這怎麼可能!”林蔓忍不住喃喃道。
電話那頭的男人不知道林蔓是怎麼回事。他一個勁兒地拿著話筒催促:“快點快點!你愛人來電話了。”
聽到腳步聲響至門前,林蔓眼見著門就要開了,急忙掛斷電話道:“哦!我搞錯了一些事,用不著找他了。”
快速將話說完,林蔓一把掛上了電話。
啪!
林蔓背手站在桌跟前,徐飛推門進房。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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